退朝之後,眾文武散去,王旭叫住了郭嘉、田豐和沮授。
“你們覺得今日周智所言如何?可有實行的可能?”
“有!”三人異口同聲。
“那你們怎麼不曾發言?”王旭問說。
三人彼此對望,神色間有些默契,片刻後,郭嘉才出言道:“主公,周將軍的提議確實有可行之處,但必須要等一些事情傳來,方敢決定做還是不做,因此不敢擅自發表言論?”
“噢?”王旭眉毛一挑,瞬間明白其意有所指:“你們是指幽州那邊的戰報?”
“正是!”田豐撫須一笑:“袁熙、袁尚與五郡烏丸聯合,共同抵禦曹操,雙方究竟戰成何等模樣,已有近兩個月沒有消息,隻有知道那邊的戰報,方才能確定能不能按照周將軍所言去做。”
“恩!”王旭笑笑,倒是沒有再提這事兒,轉而問說:“西涼與並州那邊近來戰況如何?”
“唉!西涼很艱難!非常艱難!”郭嘉慨然一歎。
他是個灑脫不羈的人,也是個從容不迫的人,對於無能之人,向來沒什麼好話,要讓其口中吐出艱難兩個字可不容易。
王旭頓住了腳步,眉頭深深皺著。
郭嘉接著說:“馬家年輕一代能征善戰,勇將輩出,再有諸多西涼猛士爭相追隨,與其對敵著實不易。何況涼州乃邊塞之地,百姓組成複雜,黃忠、魏延二位將軍僅率領少數兵馬在那邊相助韓遂,很不容易。”
微風吹拂過發梢,掀起額角的屢屢發絲,王旭怔怔出神。
西涼如今還真是成了一塊心病,不說耗在其上的兵力,單是對韓遂的各種援助就是一筆沉重的負擔。
當初韓遂相助曹操,他設局使其遭到重創時,也不曾想過,稍微的一點失衡,就讓馬騰迅速擁有了壓倒性的優勢,如果不是魏延和黃忠率兵相助,韓遂早就被馬騰給平了。
可即便想到,也同樣沒有辦法,在當時那種情況,迫退韓遂是最佳的選擇。
良久,王旭才悠然出聲:“奉孝,如果我在近年揮大軍掃平西涼,勝算幾層?”
“八層!”
“耗時多久!”
“恩……”郭嘉遲疑了下,肯定地說:“若主力對決順利,至少也要一到兩年以上!”
“那你覺得劃算嗎?”
郭嘉搖頭:“不劃算!平定之後,要徹底將西涼掌控在手中,少說也要四五年的治理和改革,那邊的民風非常彪悍,特別是近二十年來的戰亂,讓那邊更是動輒反叛,主公雖仁義遍布天下,受百姓愛戴,可在涼州無用,不經過長久的磨合與教化,難以掌控!”
“是啊,主公!”沮授接過了話去。“馬騰與韓遂在涼州畢竟已經崛起二十來年,在涼州人心中不一樣,我們打過去,在涼州人心中又不一樣,馬騰和韓遂無論怎麼打,在涼州人看來都是內鬥,誰兼並誰隻比拳頭大,而主公前往,卻成了外敵入侵。”
“不錯!”田豐輕撫三寸短須:“若要平定涼州,必以強力迅速剿滅其主力,再派遣數員上將趁勢掃蕩,務必將其領頭的慘寇一網打盡,再以嚴法治下,配以仁德治政,如此有個三五年,民心安穩,百姓敬服,方才能使其真正平定。”
王旭頗為無奈,以前是沒有能力打過去,當有能力打過去的時候,又沒有時機,現在哪還能糾纏在西涼那邊的戰事,接下來的幾年,將是決定整個江山走向的關鍵時期,時機不成熟。
隨後他也不在此事上多做糾纏,問了下高順、賈逵、鄧芝等將在並州的情況。
那邊的戰事倒比較輕鬆,自擊退曹軍後,曹操忙於徹底平定幽州,暫時嚴陣固守各處險隘,並未大兵壓境。隻是高幹在擊退曹兵後,總是有些小動作,但那些根本不在王旭的考慮範圍,相信憑借高順、賈逵、鄧芝等人的能力,足以應付。
接下來的半月時間,眾文武發現有些摸不透王旭在想什麼了,隻是見他每日都要往各處軍營跑。
往日裏,出現這種情況,那就等於是大舉出征的前奏,可如今說是出征吧,又一點生息都沒有,連軍議都不曾召開,就連周智、張靖去詢問,也是什麼都探聽不到,一點口風都不漏。
令人意外的是,在下達借糧令之後不久,並州高順的玄武軍團傳來回訊,說是之前繳獲了大量曹軍糧草,如今勉強足夠自身供需,便由賈逵運送二十萬石糧食支援交州。
早前王旭曾說過,玄武軍團出征並州的所有繳獲,全數歸為高順用作賞賜將士功勳,當然不好食言,可如今又正值用糧之際,便采取了折中的辦法,以市價折算成金銀錢財,補償給玄武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