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風帶著冰冷的寒意,吹打在人的臉龐上,刺得皮膚隱隱作痛。
雖然現在已是初春時節,但北方終究還是充斥著涼意,特別是在黃河上航行,那冰涼的河風刮起來也是頗具威力!
不過這已經算是很好了,若非去年氣溫普遍較高,甚至導致大麵積幹旱,此時的黃河恐怕才剛剛度過結冰期,正處於冰雪消融的時候。如果是那樣,那麼徐淑這次的兗州之行根本不具備條件,當然,更早些時候的鍾繇等人,也就沒辦法從洛陽水路逃離!
正因為氣溫高,多數地區遭遇嚴重幹旱,所以才有了南方重災區的糧食緊缺,從而有了王旭的北伐。也正因為氣溫普遍高,所以黃河的結冰期非常短,甚至幾乎沒有結冰,從而才有了鍾繇從水路逃離,有了徐淑今日從黃河突襲!
此時,徐淑靜靜站立在船頭,眺望著遠方的美景,呼吸著清新而帶著草木香味的空氣,河風掀起了烏黑的發絲,真猶如滴落凡塵的女神,精致的特製女式戰甲,更是為這道身影增添了說不出的英氣。
“姐姐!姐姐!”
悅耳的呼喚想起,打破了本來的沉靜。
隨之而來的是一道靚麗的倩影,那火紅別致的戰甲,隨著奔跑不斷跳躍的兩個小辮,毫無瑕疵的粉嫩容顏,比起徐淑女神般的高貴典雅,她則猶如火中的精靈,總是給人一種暖暖的感受。
即便她已經身為人母,即便她已經曆經歲月,可她還是保留著那份淳樸,她還是保留著那份活潑,她還是若當年王旭在河北荊山上看到的那個小丫頭一樣,頑皮、聰慧、快樂!
趙雨一路小跑至徐淑的身旁,立刻便張著紅潤的朱唇抱怨:“姐姐,我們在船艙內找你半天,結果你卻跑這兒來了!這麼冷的天,跑這船頭吹風幹什麼?”
“你這丫頭!”徐淑愛憐地摸摸趙雨的腦袋,笑道:“我們現在深處敵後,總是要小心些的!”
“前麵不是有皇甫酈和宗顧他們嗎?有他們盯著不就行了?再說,曹軍毫無準備,哪裏趕得急組織那麼多大型船隻追來,他們又沒有水軍!”趙雨大咧咧地說。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行了,你先回船艙歇著吧!”
“誒!姐姐我找你有事情商量嘛!”
“你這瘋丫頭有什麼事?”徐淑好笑地回頭望去。
趙雨當即不滿地接道:“我哪裏瘋了嘛!我是要和你說正經事兒!”
“那就在這兒說,不說你就先回船艙,等有空了再慢慢說!”
“那就在這兒說吧!”趙雨很是鄭重地歪著頭想了想,才又接道:“姐姐,我覺得搶濮陽沒怎麼過癮,為什麼我們不沿途再搶回去呢?將曹軍黃河兩岸的城池都搶個遍,反正他們毫無準備,趁此機會多弄點,免得我們楚國的百姓沒有吃的!”
“嗬嗬!”徐淑樂了,似笑非笑地看著趙雨:“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歇著吧!”
“什麼啊!姐姐你還沒回答我呢?祝融與張寧她們可都讚同我的說法!”趙雨急聲搶道,似乎非常渴望說服徐淑。
“那尚香有沒有讚同?”
“她就是笑,也不給個意見,不過她不說話,肯定就是認同了,現在就看姐姐你怎麼想!”
“我就想你趕快回去歇著,少到處亂跑!”徐淑沒好氣地說。
趙雨似乎很不滿意自己的建議不受重視,當即氣呼呼地說:“什麼嘛,我這麼好的提議,姐姐你想都不想就給我否決了?”
“你這傻丫頭,人家尚香笑而不語,是不好駁你的麵子,你還當真了,你先能說服了她再說吧!”
“為什麼啊?為什麼尚香不讚同?姐姐你肯定是唬我!”
趙雨此時狐疑地瞅著徐淑,樣子可愛極了。
徐淑也是喜歡得緊,本來不想解釋的她,知道這妮子不追根究底是不會放棄的,當下無奈地說道:“你真當曹軍是紙糊的嗎?我們回去滿載著糧食,又是逆風、逆水,全靠人力水輪全速驅動,速度雖然也很快,但終究比不上來的時候。”
“如今我們的位置,更是時刻都在敵人細作的監視下,曹軍也在迅速調動集結追趕,若按照你所說去做,恐怕這趟就真的回不去了,說不準黃河兩岸已經有軍隊在跟著我們,隻要一靠岸,頃刻間就會撲上來,而且會越來越多。”
“現在之所以這麼平穩,就是因為曹軍一時半會弄不到那麼多大船,上遊那邊,又有黃權竭盡全力在黃河上破壞,這才使得我們有這麼一點時間撤回,若是在預定時間內不能順利回去,那麼你就會見到曹軍究竟有多麼強大的力量。”
“我們這支船隊,這點兵力,連還手之力都沒有,此行成功也不過就是勝在出其不意,速度夠快,一擊即破罷了。”
“噢!這樣啊!那算了,我還是回去和張寧她們下棋去!”趙雨悶悶不樂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