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義!鞠義!”
曹仁麵色匆匆地追著前方一人,不斷揮手,隱隱有些惶急。
“嗯?”
鞠義離開議事廳就直奔城外軍營,此時已距本部營寨不算太遠,聽到後方傳來呼喚,不由駐足回望,陡見曹仁行色匆匆,不由奇道:“子孝?不知何事如此著急喚我?”
曹仁滿臉急切,也沒急著回話,徑自上前拉著鞠義的胳膊就走。
“究竟什麼事兒?這麼神秘?”鞠義奇怪地問。
“聽我一句勸,快跟我走吧!找個僻靜的地方再說!”
鞠義不明所以,但還是被曹仁的神色搞得有些緊張,不自然地加快步伐。
直到行至營外不遠的一處空地,曹仁才深吸口氣,停下腳步,急切地問:“鞠義,當初設局圍殺王旭那夜,你是不是有意鬆散陣列,放走了楚國將士?”
曹仁話音還未落,鞠義已是心中一跳,隱隱產生不好的預感。
其實這些天他已經擔心了很久,那裏根本沒想做得那麼明顯,僅是念在情意,單純給予張靖等人一刻鍾,欲看天意而已,沒想韓莒子卻領會錯意思,有意鬆緩陣型,還助其脫困。
這件事他已經擔心很多天,可見曹操一直沒有提,就以為那晚沒人發現,不曾想今日曹仁卻陡然提起,當然嚇出一身冷汗。
“什麼?子孝這是何意?我豈有背叛主公之心?”
“哎呀!你就別騙我了,那天的事已經被主公知道了!”曹仁急切地說。
完了!
刹那間,鞠義心中一涼,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可還是不肯相信,擔心曹仁是在試探他。
當即略帶薄怒地質問:“子孝,你究竟什麼意思?”
曹仁聞言,臉上也微微顯出怒色,憤然道:“鞠義,我是見你我朋友一場,這才冒險前來告訴你,你莫非還以為我試探你不成,實話告訴你,我剛才偶然聽到主公的密議,正說要讓劉備捕殺你!我來,本是希望你速速尋找脫身之策,畢竟朋友一場,我敬你是條漢子,這才冒險救你一命。”
鞠義沉默了,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好啦,別瞎站著了,快帶著你自己本部兵馬逃吧!”曹仁著急地說。
“逃?我能逃去哪兒?那日犯下的過錯,我也很無奈!”鞠義此時終於信了,可聲音卻是說不出的苦澀。
“唉!我知道,你也是重情重義的漢子,是念在當年與王旭之情吧!”曹仁歎著氣說。
“你怎知曉?”
“剛才聽主公推測的,他知道你早年與王旭的關係。”
話說到這裏,鞠義更加相信了,因為曹操對當年的很多事都一清二楚。
“唉!行了,別磨蹭了,快走吧!遲了,我怕自己改變主意,今後戰場相見,你我可就是敵人。”曹仁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鞠義臉色陰晴不定,躊躇片刻,卻是猛然搖頭:“不行,你如此待我,我安能一走了之,不能這麼拖累你,我去請罪!”
其實,鞠義說出這話的時候,曹仁身軀微微有些顫動,似乎有些猶豫,可惜焦急中的鞠義並沒有看到。
“算了,不用管我,你走你的!”曹仁擺擺手,接過話說:“你放心,就算主公知道我放你走,也不會殺我!畢竟我是他的從弟,這也不算什麼特別重大的過錯,最多算是私放要犯,隻要大家求情,他不會殺我的,最多受些責罰!可你不同,你是戰場通敵,導致整個戰局功虧一簣,要滿門抄斬的,若是你死了,你鞠家連個後都沒有!”
這時候,鞠義真的邁不動腿了,顯然曹仁直接說到了他的軟肋。
想到曹仁與曹操的關係,再加上曹仁在曹家、夏侯家族的地位,確實不會有性命之危,他才淚眼模糊地深吸口氣:“子孝,大恩不言謝,這份情誼,鞠義永遠銘記在心。”
“現在還說這些何用?你快走吧!”說著,曹仁看了看四周,才又接道:“還有,當心劉備!”
“什麼?劉備?為什麼?”鞠義不解。
曹仁解釋道:“你有所不知,你的事就是劉備告知主公的,那夜劉備身在你陣中,察覺到了,剛才就是他給主公說了以後,讓主公推測出前因後果,並且他還諫言說,你手握重兵,麾下部曲也精銳,因此不能強抓,要詐你受縛。”
說完,曹仁還滿臉憤然地罵說:“說實話,這劉備成天假仁假義,盡是歪心思,真不是個東西,早看他不順眼,若不是有所顧忌,早就想把他宰了!”
“劉備!”鞠義頃刻間咬牙切齒,心中恨意升到了極限。“那我現在該怎麼做才能脫身?”
“你別著急,我想想!”曹仁說著,裝作思考的模樣。“我是話沒聽完就一路疾馳而來,聽那劉備的意思,好像是要傳令於你,說主公讓你今後並入他的麾下,共守南陽,從而接管你的兵權,趁你不備,再擒殺!那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