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大抵已經不需要詩人了。那畫上的女孩呢?她的職業又是什麼呢?肯定比我想象中高貴得多吧,畢竟她那麼美麗。說不定是富家千金,年紀輕輕就嫁給英俊帥氣的男子,體麵地過完了一生。我不由得這麼想。
我決定放棄剛剛寫詩的想法。並不是我要放棄寫詩了,而是準備以少女和高跟鞋為題材寫一首詩,或許散文更好,更利於我的隨性發揮?那就寫散文吧。就在我思考散文的標題是叫《少女與高跟鞋》還是《穿高跟鞋的少女》時,一個聲音打斷了我。
“詩人,瞧瞧我們找到了什麼?”
科倫手裏握著幾個長方形的物體,大部分的表麵凹凸不平,磨損嚴重,隻有他交到我手上的那塊保存較好。
我拿起工作箱裏一塊幹淨的毛刷,開始清理表麵的灰塵。清理出土的文物是一項需要耐心的工作,就像寫詩一樣。隻要花上足夠的時間,你一定能寫出一首讓大家喜歡的詩歌。
“你看這是什麼?上麵寫有某種文字。”
科倫不耐煩地指向表麵逐漸清晰的左上角。我放下手裏的毛刷,才漫不經心地回答道:“上麵寫著B-2,像是某種代號。”
“那這女孩又是誰?她的臉好圓啊,讓我想到了蘋果。我上次吃蘋果還是四年前,最近的一次是在夢裏。”
也許是科倫提到了蘋果,許多隊員聞訊趕來,紛紛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這會不會是某種牌類遊戲,也許和克差不多。隻是我們不知道遊戲規則。”
“這怎麼會是撲克呢?這比撲克厚多了,倒是更像拚圖,隻要找到他的碎片就可以組成完整的圖案。”
“這一看就是給小孩子的玩具,這在核戰爭之前很常見。”
“我這裏也找到了一些類似的物體,左上角同樣寫有代號。上麵的女孩臉都圓圓的,乍一看還挺可愛。”
“是撲克!”
“是拚圖!”
“是玩具!”
他們在正午的烈日下爭得麵紅耳赤,誰也無法說服誰。
“是骨牌,多米諾骨牌。”
趁著他們爭吵的空隙,我翻閱了手邊唯一的紙質資料《人類發明百科全書》,即使我查找的那一頁早就破破爛爛了,我還是認清了上麵的文字——多米諾骨牌。
“骨牌,那是什麼玩意兒?”
史蒂芬撓了撓隻有幾根頭發的腦袋,率先提出了疑問。
我將他們收集到的骨牌排列在一起,然後推倒了第一個,排在後麵的便接二連三地倒下了。
“書本上是這麼說的,我也不明白它的意義何在。”
我拿起有些失焦的放大鏡,逐字逐句地確認上麵的文字。
“我還以為是什麼稀奇的玩意兒呢。”
科倫將手中的一塊骨牌扔進了遠處的紫色池塘。其他隊員也以各種方式表達自己的失望。
“不過結合之前找到的東西,我已經得出了可能的結論。”
“詩人,你就別賣關子了。大家都等著聽你的結論呢。”
隊員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圍著我了一圈,不由得讓人聯想到午夜的篝火派對,大家輪流到中間講故事。
“我猜測這裏曾經是某位大小姐的住所。她的那幅肖像畫可能經過了某位畫家適當的美化,才變成我們所看到的樣子。最有力的證明便是骨牌上的女孩臉型都往圓形靠攏,而這些女孩的身份其實不難猜,大概就是那位大小姐的人吧。畫家為了保證大小姐絕對的美麗,對她的仆人們都進行了藝術上的修飾,左上角的文字則表示每位仆人的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