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的巳時開始到未時,吃完早餐之後和晚餐之前,是欒璟羲自由活動時間。巳時也是段沛儒傷回青峰門好後,兩人約好在山洞見麵的時辰。
可是自從那日欒璟羲把陣法給了段沛儒之後,段沛儒已經連續五天沒有出現了。欒璟羲獨自一人在山洞前無所事事地蹲著,小小的包子臉卻顯得特別凝重。
難道他舊傷複發了?抑或又被小人謀害?還是半路迷路了?第一天欒璟羲還以為段沛儒有什麼事耽擱了,可是從第三天開始,欒璟羲就無法遏製地開始亂想起來。雖然欒璟羲對段沛儒說不上非常了解,可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欒璟羲也清楚段沛儒不是那這般沒有擔待的人。
等了五天的欒璟羲已經忍不住了,很快在心裏暗自決定:再有一隻螞蟻經過之後,自己便去青峰門尋段沛儒。然而還沒等下一隻螞蟻路過,一抹紅色就由遠及近地跑到欒璟羲麵前。
段沛儒偏好紅色,在遇見欒璟羲之前,全身從發帶到鞋子每一樣都要紅色,恨不得連皮膚都刷成紅色,欒璟羲對段沛儒的這一特殊愛好感到非常不能理解。段沛儒原本就生得極白,又因為之前身受重傷,即使是治好之後整個人也還是顯得特別瘦弱又沒有血色,遠遠看去那副身板子就跟僵屍沒什麼兩樣。
而且不知道何緣故,段沛儒自從傷好後,眼眸便成了火紅色。雖然兩人為此疑惑不已,不過因為段沛儒身體一直沒有出現什麼不良反應,視力和辨色能力也沒有受到影響。很快段沛儒就接受了這個事實,並且還為此感到竊喜。
每當段沛儒全身通紅走到欒璟羲麵前時,欒璟羲都會想起前世聽老人說過的:穿著紅色衣服死去的人,死後會變成厲鬼。
所以即使段沛儒那蒼白雋秀的麵孔,還有那詭異的紅眸,配上火紅的衣物在旁人看來有種妖異的美感,可是到欒璟羲眼裏就是厲鬼和僵屍的化身。最後在欒璟羲連續一個月的強烈抗議下,段沛儒終於把全身紅換成了隻有外袍紅了。
看到段沛儒終於出現,欒璟羲連日來的心頭大石終於放下一半了。隻見段沛儒一席紅衣迎風款款而來,雖然頭發有些淩亂,發冠也有一些歪。不過腰板依然挺直,而且臉上還閃耀著異樣神采。
“你遇著什麼開心事了?”欒璟羲還從沒見過段沛儒這麼高興的樣子,還沒等段沛儒開口,自己就先問了起來。順便默默收回先前說他很有擔待的評價,現在這表情明顯是遇著什麼好事了,還害自己在這邊擔心了好幾天,真是沒心沒肺。
“我已能成功將神識阻擋陣法嵌入玉簡內。陣法嵌入的煉器手法原本不難,隻是璟羲的陣法太過繁複,我花了好長時間方才繪製自如。”經欒璟羲這麼一問,段沛儒已經冷靜下來了,聽出欒璟羲語氣中的埋怨,段沛儒也生出了些愧疚的情緒來。自己這段時間都沒給璟羲個消息,害他平白擔心,真是不應該。說起來自己陣法方麵的天賦也著實差了些,一個清晰完整,又有詳細解說的陣法也要花兩天才能學會。
聽了段沛儒的話,欒璟羲驚訝了。段沛儒居然能在短短五天內參透陣法嵌入的煉器手法,而且先前沒有半點煉器基礎不說,還有很多時間都是用在學習繪製陣法上。雖說段沛儒是火行單靈根,在煉器和煉丹方麵會比平常人有優勢一些,可是也僅僅是一些而已,對於煉丹師和煉器師來說,靈根隻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天賦。
沒有天賦就算靈根再好也沒用,就像欒璟羲。即使他可以人造一個火行單靈根的資質,可是這幾天他已經嚐試過了,在煉器方麵他的天賦可以說是負數。反倒是煉丹,可能因為有高青的遺傳,這幾日來已經有了些微進展。原本他還想跟段沛儒炫耀一下自己煉丹的進展速度,誰知段沛儒突然給他來了這一下,對於段沛儒的成果來說欒璟羲的那些微進展根本不算進展!欒璟羲不太幼小的心靈再次受到了打擊,對於段沛儒先前沒擔待的事反倒沒怎麼在意了。
“想不到沛儒你還是個煉器天才啊。”雖然有點吃驚,可是欒璟羲還是對朋友的天賦感到由衷地高興。
“天才倒是算不上,隻不過一接觸到煉器便覺得很順手。一開始就停不下來了,不知不覺已過了五日,讓璟羲擔心了。”說完那雙火紅的眸子還露出了很真誠的歉意。
欒璟羲見段沛儒已經道歉,自己也沒必要再糾結了,何況也不是什麼大事,於是擺了擺手:“咱倆之間不說那些生分的話,快把玉簡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