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城的集會,集會本就是三教九流的聚集地,人多眼雜的,連軍隊都不好看管,城門的守衛大概到時候也會懶得搜查,渾水摸魚地帶著刀劍入城,無疑是三天之後為最佳時機。”
“不錯!心思足夠縝密,我若是死了,血月門交於你手中我也大可安心。”
“屬下惶恐!”
血一作勢要跪,卻被沈雲鶴抬手製止,然後指間夾住的一枚白子直接落下,伴隨著沈雲鶴的聲音響起:
“什麼惶不惶恐的,那都是以前的門規了,現在的門主是我,我想怎樣就怎樣,血一,我的確需要一把好刀,可比起一把好刀,我倒是更希望得到一塊絕佳的磨刀石。”
自古以來,像血月門這樣的門派所培養的親衛,無一不是把“死忠”二字放到首位,這樣才會讓那些門派的幕後之人趨之若鶩,可沈雲鶴不這麼認為,任何一把武器,若單單隻是為了殺而殺,哪怕是最鋒利的武器都會有斷刃之日,他更希望血一落下的每一刀,都有他自己的想法,要明白為何而殺、為誰而殺。
“血一...會成為那塊磨刀石的。”
沈雲鶴看著血一恭敬的模樣,還是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血一功夫高強,卻活的極其別扭,一方麵,他有著自己的心思;另一方麵卻又在某些時候不得不服從自己與之相違背的命令,這讓沈雲鶴相當頭疼。
血一,終究會有坐上門主之位的那一天,隻不過那一天對目前的二人來說,都太過遙遠。
沈雲鶴的話也擾亂了血一的棋路,一步錯後,滿盤皆輸,沈雲鶴淡定地落下了最後一子,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響起:
“血一,你還差的很多,不要被一些旁門左道給擾亂了心神,我若是說會在五日之後,你還會堅持己見嗎?”
“......屬下受教了。”
“嗯,退下吧!”
沈雲鶴獨自坐在茶樓品茶,望著喧囂的街市,心中不由地有些失落,不過也隻是轉瞬即逝。
他在謀劃一盤很大的棋,身邊的每一個人、每一個物都被他當作棋子來用,甚至做好了以身入局的覺悟,而這一切,他都需要等待一個契機,關於血一的契機。
“瑕光隨雲開,清風入我懷。”
沈雲鶴開著折扇扇動著,起身來到包間外,站在窗前,詩興大發地即興吟詩,卻隻吟了半段,他捏起茶杯,將一小杯茶慢慢喝淨,才慢悠悠地吟出了另外半段:
“人聲繁山海,不見窈窕來。”
“好詩好詩,見兄台才高八鬥,某有意與兄台相識,不知兄台可否賣個麵子?”
“哦?在下沈七,不知兄台名諱?”
“失禮失禮,在下姓劉,名千才,是這大雲王朝戶部尚書劉軒之子。”
“劉軒?”
沈雲鶴又打開折扇在麵前晃悠著,上下打量了劉千才一番,目光有些深邃。
因為這戶部尚書劉軒劉大人,正在他的血名單上,還是比較靠前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