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雨,一名普普通通的女大學生,辛辛苦苦十八年考上一所三本院校,自認為考不上本科的她已經感激涕零,雖說是所三本,但好在是公立的,學費並不貴。
這個月是她艱難維持生計的第二個學期,大一新生的她長相並不突出,而且皮膚還有點黑,雖說也是濃眉大眼,但五官整體拚湊在一起,並不十分突出。
陳思雨的日常穿搭,牛仔褲加白T恤,又便宜又舒適,她似乎不喜歡打扮,因為即使打扮也並不會有多少人能注意到她,索性也就懶地打扮了。
這個假期,漫長而無趣,外頭不知何時已經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行人三三兩兩打著傘。
她穿著布偶服,悶得發熱,汗流浹背,下午五六點鍾的光景,行人已經下班,街上偶爾走著小情侶,甜甜蜜蜜,手牽著手。
她摘下笨重的頭套,用小臂擦了擦額上的汗。
“這天兒可真熱,祈求大暴雨降臨。”她雙手合十,對天祈求。
手上的傳單已經發完,終於完成一天的工作,她步伐輕盈,走向路邊的奶茶店,裏頭一位大叔低頭仔細瞧著什麼。
“叔叔,這些傳單我都發完了哦,今天的工錢..”她笑著問,嗓子細細的,還是小姑娘的聲音。
可是大叔卻抬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他的表情不複早上那樣和藹親切,眼裏帶著摳搜。
“說好的五十塊,一分都不少。”然後給了她四張十元,一張五元,和四張一元。
“可是叔叔,我明明發完了兩人份的傳單啊,應該給一百塊的。”陳思雨眨著眼睛,企圖向大叔解釋,那雙眼睛大而純粹,在略曬黑的皮膚上,閃動著光。
“小姑娘家家,不要老是計較這些。”說完大叔又塞給她兩張二十元鈔票就想把她打發走。
她看到了老板眼裏的精光,她手指緊緊蜷縮著,似要抓住些什麼,但最後都化為沉默。
老板是她爸爸的小學同學,小時候經常一起踢皮球,爸爸走後,她也很少來這位叔叔家喝奶茶了。
可她沒想到,人心涼薄,根本就不值得考驗。
為了不讓彼此太尷尬,陳思雨低著頭,沉默地退後,關上了店裏的玻璃門。
外頭的雨勢原本以為不那麼大,可那毛毛細雨卻有愈下愈大的趨勢,即使現在還隻有零星雨滴,天空中已是烏雲密布,陰雲壓城。
她撐起顏色豔麗的雨傘,這傘是在街邊攤買的,顏色靚麗,吸人眼球,走在路上,讓人有些難為情。
陳思雨努力挺直腰板,目不斜視,穿過人群,走上一條小路,這是位於偏僻地帶的一條小巷子,路燈壞了很多個,隻剩下一兩盞昏暗的燈。
由於看不清路,布鞋被淤泥沾上,褲腳濺上汙垢。
“糟糕了,明天還得刷鞋子,可惡的天氣。”陳思雨匆匆趕路,瘦弱的手臂險些支撐不住傘柄。
終於走到家門口,她的家,是一個屹立在貧困戶地帶的小金剛,在萬千危房中始終如一堅持了幾十年的老房子。
裏頭亮著一盞昏暗的燈,似乎是走時忘記關造成的,她掏啊掏,終於從褲兜裏掏出生鏽的鑰匙,插上門鎖,使勁一擰,才把門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