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依稀有香味飛來,恍若木樨香,清新幽淡,若有若無,斷斷續續,聞起來很舒服很溫馨。
柔和的光線恰到好處,王曉曉睜開眼,一切都清晰呈現在麵前,她發現身下是張柔軟寬大的床,頭上是鮮豔的紅帳。
這是哪裏?她想伸手去揉眼睛,可全身竟無半分力氣,連手指都抬不起來。
“醒了?”熟悉的聲音響起,一隻手撫上她的臉。
看著床邊那個人,她叫出聲:“慕容,你……”
呼聲被堵了回去。
冰冰的唇,舌與舌的糾纏。
他竟然……王曉曉腦子裏轟隆作響,頓時又驚又氣,卻苦於全身無力,想叫又叫不出來,隻得任他放肆。
須臾,他緩緩抬起臉,看著她的眼睛,唇邊的笑意依舊溫柔醉人,帶著幾分邪氣,然而那雙美眸中卻是涼涼一片:“笨丫頭,你怎能當著我說那些話,他們逼我無妨,你怎麼可以?”
責罵的話吞了回去,被那目光刺痛,王曉曉垂下眼簾,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我不是想逼你,你先放了我再說好不好?”
“不好。”冰涼的手指撫過她的唇。
“你……”
“這是我連夜建的一座樓,喜不喜歡?”
王曉曉這才留意到房間的擺設,那是種奪目的鮮豔,無處不精美,無一件多餘的東西,喜慶的色調,卻透著更多冷清。
“太簡陋了些,但如今已來不及,改日我再替你建一座全江湖最好看的,可好?”
“你想……”
“此地已是華山十裏之外,沒人會找到。”手指下滑,衣帶早已鬆開,胸前春光頓時泄了大半。
王曉曉驚怒,漲紅臉:“你別亂來,我喜歡的是……”
手摩挲而過,她便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不要說,”他俯身,冰涼的唇在她耳邊摩擦,“不要說出來,聽了會傷心的。”
傷心?王曉曉呼吸一窒,原來那些感覺都是真的!可現在已經有了蕭夜,怎麼能答應他?何況他還打算對自己做這種事,未免也太卑鄙了些。
這麼做隻是害人害己,對誰都沒有好處!她焦急地瞪他,希望他能明白其中含意。
“不要這麼看,”漂亮的手指蒙上她的眼睛,他輕聲歎息,“我從未強迫過誰,更不想強迫你,倘若再給我半年工夫,我必會讓你喜歡我,但如今已來不及了。”
他突然直起身,從床頭取過一柄劍,劍身鑲嵌著大大小小很多紫水晶,在柔和的燈光下閃著美麗的光澤。
長劍出鞘,明如秋水。
王曉曉驚。
“它叫傷心,是我的劍。”一隻手撫上她的臉,美眸映著劍光,如蕩漾的清波。
“倘若你今後不怪我,我必定遣散侍妾,帶你行俠仗義遍走江湖,春日泛舟海上,秋來賞月花間,你想去哪裏我就帶你去哪裏,你想做什麼我便陪你做,此生隻愛你一個,絕不再納。”
他微笑,隨手將劍擱至床前:“若你醒來傷心,便拿它殺了我吧。”
王曉曉呆呆地望著他,一時竟不知道該恨還是該難過。
用性命賭感情,無疑是一個人所能開出的最大價碼,可惜感情這東西本來就無公平可言,否則世上就不會有這許多癡心人傷心事了。若是遇上他在前,又會怎樣?恐怕若真的先遇上他,他也未必會喜歡上她,人間之事總難隨人願。
不論怎樣,他這麼做就是錯了。
“難過的話,就閉上眼睛。”手輕輕拂過,合上她的眼
……
看不見他的眼睛,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覺得那手越摟越緊,幾乎將她揉進身體。
身體逐漸發燙,一顆心卻劇痛,說不清是為他,還是為自己。
他吻遍她的臉。
“笨丫頭,給我時間,半年就好,那時你必定會喜歡我,我陪你做大俠,教你武功……”
我喜歡你,沒有預料。
我喜歡你,可是太遲。
我會好好對你,卻不能不先傷害你。
溫柔的吻變得越來越有力,如同絕望的掙紮,卻依然拚命想要尋找最後一絲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