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啊~~~~~~~~~!!!!”
穿雲裂石的慘叫傳來,在雨夜中狂奔的老漢與女子隻覺既驚且慚,被綁的人質為了救綁匪而被同為人質的妹妹殺死,真乃人倫慘劇!
這片街區很多荒廢的房子,兩人正準備找間廢屋躲起來,身後一團紅影已經卷至。
好快!
老漢生性狠辣,眼見逃不了,不如拚死一搏,死也要帶點紀念品走。隻見其轉身一聲怒喝,一記直拳揮出,乃曦朝頒行天下的和卷之武術八通拳。這一拳也算打得虎虎生風,白小妹卻毫不在意,隨手一抓,五根蔥指像開西瓜那樣插爛了老漢的拳頭。
老漢還未及呼痛,另一隻玉手又已至其額前。
卟!老漢額頭凹陷下去,口鼻歪斜倒於地上。
白小妹毫不停留,又向妖豔女子撲去,女子不過比老漢多跑了幾步,嬌小玉手轉眼已靠近她的後腦。
“趴下!”
咻~~~~
一聲撕裂空氣的尖嘯響起。
女子條件反射般撲到地上,一杆長槍貼著她頭皮飛過,甚至把她頭發也削去了一片。
雖然同樣聽到提醒,但白小妹自然不可能像妖豔女子般聽從,稍稍猶豫,便錯失了躲過這一槍的機會。待女子趴下,看清飛槍時,勁風已經刮得臉上生痛。
白小妹心中大驚,原本插向女子的爪擊忙抓向長槍。豈知投槍之人手法極巧,長槍一邊急速旋轉一邊如蛟龍般扭動,這倉促一抓竟然被震開了!
眼見槍尖刺至眼前,白小妹雖驚不亂,使出“酣酒踏歌行”步法,竟然詭異地斜身後退了一大段。小妹再運真力於兩手手掌,雙手一合,終於製住了這條“飛龍”,但槍上前刺之力道仍然巨大,小妹隻得繼續以精妙步法飛退,同時雙手上揮,欲將長槍往斜上推飛。
但這一推卻沒推出去,隻覺槍柄上傳來一股大力壓了回來,原來一個人影已出現在槍尾,雙手握上了長槍——正是陽昊!
……
早些時候陽昊聽霏王之令下山查看今日所釣之“魚”,他先到“晴道”上隨便找了個關卡查問,得知今日輪到郝老漢守第一關,釣到了個小白臉,最後好像是送到了一夜樓,於是便帶著衛隊趕了過來。
霏國的雨夜是極黑的,尤其是在燈火稀少的荒廢郊區,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但陽昊的“霽雨槍法”中卻有一式“夜雨式”專為應付這種情況,這“夜雨式”並不是攻防之技,而是取“夜闌臥聽風吹雨”之意,專練聽力,大成者可僅靠聲音分辨十丈內每一滴雨的下落速度方位,至於其他刀劍術法之聲,自是不在話下。
因此遠遠聽到二牛的第一聲慘叫,陽昊就讓人熄滅了火把,自己悄悄摸近。郝老漢遭害的時候他來不及出手,等到白小妹對夜娘——也就是那個妖豔女子——出手的時候,陽昊已完全聽清了兩人身形動作,於是在黑暗中發一招“陣雨式?驚雷”,驚天飛槍就如陣雨前突發之驚雷,出其不意下終於救下了夜娘。
此刻陽昊與白小妹夾著長槍一進一退,在街巷中飛奔,投槍的力道自然已經耗盡了,此刻卻是陽昊頂著槍在衝刺。本來白小妹的步法是遠超陽昊的,但一來她修煉時間太短,二來她在後退無法看路;而陽昊正麵衝刺,雨天又是他的主場,於是兩人速度上旗鼓相當。
白小妹看著身邊的猩紅霧氣漸漸變淡,自覺酒力漸散,遲早會被對手捅個對穿。
隻見小妹像個受氣包一樣鼓起了腮幫子,看起來極是可愛,但她吐出的東西可一點都不可愛。
噗~~一團鮮血一般濃豔的霧氣兜頭噴來,陽昊沒料到有這一著,忙閉目屏息,但鼻中已聞到一絲腥膻的酒味,頓覺頭暈眼花,竟然有了六七分醉意!
白小妹那肯放過這樣的機會,雙手甩高槍頭欺身上前,但陽昊待小妹一鬆開手,立馬收槍於身前——收槍自然比人行動要快些的——然後直接舞起一套“綿雨式”,這式槍法陽昊三歲開始習練,就算睡著了也不會舞錯,幾分醉意自是不成問題。
小妹皺著眉頭,但見陽昊長槍短舞,隻護住身周五尺,其招式綿綿密密毫無破綻;她又已散盡酒力,無法以力強破,隻得緩緩後退,消失在黑暗中。
陽昊從頭到尾舞了三次,體內真氣流轉,才慢慢恢複過來,他心中暗暗警惕:這帶酒味的霧氣當真惡毒,才吸入一點就幾乎暈倒,皮膚上隱隱作痛,再來可要小心了!
……
陽昊提著槍在黑暗中緩緩行走,一點聲息也不發出,他轉過幾條街巷,然後在一個十字路口中心發現了白小妹——她顯然從陽昊黑暗中準確投出的第一槍猜到了陽昊耳力驚人,因此屏息靜氣站在路中心,企圖埋伏路過的陽昊。
‘哈,算你藝高人膽大。’
但她猜對了陽昊的耳力,卻猜不到陽昊的耳力是以雨水為核心的。“夜雨式”不僅能給習練者更強的聽風辨位能力,更重要的是讓習練者能通過雨水下落的不同情況來判斷周圍環境,就像蝙蝠的聲波一樣。雨水打在肉體上與打在石板上聲音是不同的,打在四尺高與打在地上聲音也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