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的翅膀能日行千裏,隻要飛的夠高,想找到敵軍簡直輕而易舉,隻是這天氣簡直要把我逼瘋,明明是冬天,白天卻高達四十度,晚上卻又降到了零下二十度。
我穿著白色衣裙,披散著橘色長發,在幾千裏無遮擋的黃沙堆上行走,遠遠的,像一隻精靈在隨風起舞。
但說是像精靈,其實眼睛嘴巴都被沙子迷住了,維持美麗很累,讓我很狼狽。
“這沙漠深處怎麼會有人?”士兵A問。
“殺了省事。”士兵B冷漠的說道。
兩人一拍即合,動作迅速的來到我一左一右的位置,我站在原地,覺得腳趾頭間似乎夾雜著細沙,於是便旁若無人的彎下腰脫掉涼鞋。被太陽暴曬過的沙子無比滾燙,我赤腳踩在上麵,感覺像在活烤鵝掌,一聲輕呼後忙不迭跳腳離開地麵。
比身體大幾倍的翅膀將四周的細沙帶動到空中,我自己也誤吸食到一些,皺著眉頭又往空中飛高了幾米,可是離太陽越近我就越熱,大汗淋漓。
在許多小帳篷的中間,有一頂看起來又大又漂亮的帳篷,我篤定敵方的首領一定在那裏麵,可那又能如何呢?難道我讓他離開他就會離開嗎?
但如果我不去,想必紅發男一定會暴跳如雷,葉藏還在他手裏,屆時一定又會拿葉藏來威脅我,“卑鄙。”我小聲嘟囔了一句,不情不願朝的那頂大帳篷飛去。
期間不時有長矛慢悠悠的朝我飛來,象征性的閃避幾下後也懶得再搭理了,撩起厚重的簾子,在最深處的中央,那個和我一樣擁有淡藍色瞳孔的男人此時正波瀾不驚的望向我。
簾子還沒來得及放下就感覺後背被人踹了一腳,我整個人都被飛了進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後才停下來。
我用手肘撐著地板,抬起重重的腦袋,喉嚨裏突然梗著東西,沒忍住吐了出來,吐完後又覺得身上好軟,手也撐不住了,整個人又趴在精致華美的地毯上。
我聽見那個人走路的聲音,走到我麵前停住,捏起我的下巴,我看到,那窪池水般平靜的眼神,不摻雜一絲一毫的情感。
他將臉湊過來,我合上眼皮,隻感到右邊的脖子痛痛的,像被蚊子咬了一下,當他的鼻息噴到我頸窩處時,我才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猛地將他推開。
他是吸血鬼,我的腦子裏閃過這段話,得先用銀器插進心髒裏控製行動,然後再用火燒毀身體,隻有這樣,吸血鬼才能徹底的死亡。
他將嘴唇的鮮血舔幹淨之後沒有再理會我,而是讓人將我綁了起來,我不知道他要對我做什麼,正思忖著要不要對他動手,突然間眼前一黑,身體直挺挺的側倒在地,意識尚還清晰,但身體卻什麼都感覺不到。
當我再恢複知覺的時候,我正肚子朝下的趴在馬背上,旁邊就是那個吸血鬼,天已經黑了,他們此時正在趕路,我睡了一整天。
肚子硌的生疼,手也被綁住了,不知道他要把我帶到哪裏去,不知道他會不會殺了我。
他不會聽我的,甚至還有可能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捏死我,他完全可以這麼做,他現在正帶著千軍萬馬趕向埃及,不出幾日就會攻到城下,他或許會贏,又或許會輸,但不管結局怎樣都一定會危及到我。
我為什麼非要到這裏來呢,我為什麼不一開始就逃掉呢,葉藏根本就不存在,他壓根就不會有事,有事的隻會是我啊。
我才不是主角,我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路人,我可是會死的啊。
吸血鬼察覺到我已經醒了,將我撈起來坐好,他結實有力的胸膛緊貼我的後背,暖暖的,熱熱的。
兩秒鍾後我和他換了位置,匕首抵住他的喉嚨上,我不想這麼早結束,至少,我改該為自己活一次。
想通之後,手起刀落,暗黑色的血液從斷裂的喉管中汩汩的往外流,就像小時候鄉下姥姥殺雞時的情景一樣。看到他軟弱無力的身體從馬背上摔落在地的樣子,我以為我已經成功了,便放鬆了警惕,覺得不用再那麼緊張,慢悠悠的把銀質匕首插向他胸膛。
我當然沒有成功,他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我看,仿佛要洞穿我的靈魂。
他像提起一隻小雞一樣輕易將我提起,隨後又將我摔在地上,如此反複了好幾遍。我的翅膀不受控製的撲騰,就像一隻斷掉脖子的母雞,怎麼站都站不起來,我盡力去幻想銀器,鐮刀,火焰,但越去思考思維就越是渙散,疼痛占了主導。
他將那把劃破他喉嚨的匕首刺進了我的腹部,我感到嘴巴裏腥腥甜甜的,他又往裏捅進幾分,喉嚨裏便發出悶悶的呻吟聲,身體軟綿綿的,還來不及喘口氣,他又徒手挖走了我的心髒。
“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胸腔裏的東西,好痛。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還在砰砰直跳的心髒。
視線開始渙散,仰麵看到的銀色光芒逐漸變得模糊,臉頰濕漉漉的,啊,我果然不是主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