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都與礁城的交界處,有一個叫江湖的湖邊,一位老翁靜靜地坐在一條必經之道邊垂釣。
此時已經是十一月了,齊國較燕國更北,冬日裏時不時會下起雪來,然而關鍵的是這冬日裏冰麵都已結成冰,而老者卻拿著直鉤在那兒垂釣。
“咯吱,咯吱”從礁城的方向傳來踏著雪花的聲音,循聲望去一紅一黑兩男子騎著馬兒朝這邊走來。
待那二人走近,那老翁突然唱起歌來:“浩浩白水,鰷鰷之魚,君來召我,我將安居?”
紅衣男子一聽,勒馬停步,又朝身後的黑衣男子做了一個手勢,黑衣男子便也勒馬。
紅衣男子翻身,躍下馬兒,快步走向老翁。老翁並不理會,繼續唱著,“浩浩白水,鰷鰷之魚。。。。。。”
紅衣男子見老翁不理會自己,也不生氣,反而謙虛地在老翁身旁蹲下,耐心地詢問,“打擾老者一下,這天寒地凍的,冰麵都解凍了,您又不破冰,如此可有魚兒上鉤?”
老者依舊不看身旁之人,隻是盯著湖麵的魚線,緩緩道,“老生隻是學昔日那薑太公釣魚。”
紅衣男子媚眼中劃過一絲歡喜,於是言笑,“在下亦喜歡釣魚,而且知道有一處極適合釣魚,不知老者可否願意與在下一同垂釣?”
“既是同道中人,那鄙人自然願。”老者說著,終於轉頭看了身旁之人。
不過下一秒,老者的麵部抽搐了兩下,眼神有些異樣,話到嘴邊停頓了下來,但是很快又恢複,“鄙人自然願意了。”
紅衣男子見老翁如此,心下有些疑惑,不過聽他答應,心下甚是高興。況且平常人初次見到自己的麵容,也都會有不同的表現,因此也就沒有過多在意老者方才的神情。
“不知如何尊稱老者?”紅衣男子懇切地看著老翁。
“老生姓莫,單一名問。”老翁麵色淡然,神態自若。
“莫問。”紅衣男子悄聲念叨,然後了然一笑,“莫老先生真是風趣。”
紅衣男子看了看那魚鉤,然後定睛看著老者,“莫老先生所用魚鉤如此特別,想來這垂釣的技術不凡,不知能否傳授在下一二。”
“公子難道不想知道老生是為誰垂釣嗎?”老翁沒有直接回答紅衣男子的話。
紅衣男子聽聞老翁的話,皺了皺眉頭,“莫老先生是為誰垂釣的?”
老翁再次沉默,隻是從懷中拿出一封信,然後交到紅衣男子的手中。
紅衣男子打開信,快速地瀏覽了一遍,神色有些複雜,更多的是不確信,“上官鳳兒真沒死?”
老翁望著江麵的魚鉤,然後隨手抓起身旁的一顆石頭,朝結冰的江麵丟去,江麵被砸出一個冰窟窿出來。
不一會兒,果然從那冰窟窿裏躍出幾隻魚兒來。
這冬日裏的魚兒被封存在冰麵下,導致水裏的氧氣極少,因此老者在那冰麵上開了個洞,氧氣灌入,被憋得很久的魚兒,自然就被引來了。
紅衣男子邪魅一笑,“沒想到燕國公主居然如此懂本王的心,好,在下答應,那麼老者就與在下一同移步前往恭親王府吧。”
老者站起身,隨後收起魚竿,望了望身後的兩匹馬兒,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了。
紅衣男子扶老者上了馬兒,隨後自己一縱身也躍上了馬兒,執鞭抽了下馬屁,馬兒朝弈都飛奔而去。
那老翁其實是上官鳳兒喬裝打扮的,她按照路西所說的在李默然必經之地等候了許久,終於將李默然等到了。
然而當她看向身後李默然之時,才發現李默然竟是那個五年前替她拾起麵紗,兩年前將她從楚人手中救出,卻又輕薄了自己,還被自己一直當做是采花大盜的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