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啊......”
秦潮低聲輕撚這幾個字，單手將聚起一團冰寒的靈氣。
冰藍色的靈力在手心聚攏，明顯能感受到這股力量的強勁，好像有些無由的躁動，暗示著持有者的心情。
秦潮麵無表情地看著它，又說道：
“你看著呢？”
這下鍾苑反應過來了，師尊生氣了，並且是非常生氣。
“師尊對不起，我不該冒失行事，拖累了師尊救我。”
秦潮收回手，雙拳輕握放在腿上，眼神放在他臉上，示意他繼續。
鍾苑額前的汗流下來，他從沒見過師尊這樣氣自己的樣子，說出來的話一字一句斟酌，生怕說錯了什麼，惹得師尊不高興。
“我不該把師尊留在那個客棧，不該那麼晚回去。當初我要是能早點去找您......”
聽著眼前人一字一句地細數之前做過的事，秦潮平靜的表情沒變，隻是一根手指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輕點，正是即將沒有耐心的表現。
少年將想起來的事情都說出來一一懺悔，直到他再想不出什麼，眼神小心翼翼地看向秦潮。
“你身上的傷，怎麼樣？”
鍾苑愣了一下，但很快回答：
“感覺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是嗎？”秦潮的眼神已經冷下來了，她冷笑一聲：
“斷骨之痛，這麼輕易就好了嗎？”
“！”
看著少年驚愕的表情，她繼續說：
“看來你很清楚自己的價值啊。”
秦潮的尾音很輕，像是在平靜敘述，又好像是在感慨，卻沒有一點怪罪的樣子，卻讓鍾苑白了臉。
“師尊，我不是...我......”
“我記得，我把你帶到我身邊，不是為了讓你做一個應急資源。但你好像很清楚你的位置。”
秦潮冷冷看著他：“那我收你為徒做什麼，你既明白自己的身份，早日曝之於眾，一定會有大把的宗門對你趨之若鶩，將你封為座上賓。”
“真龍血脈，若能成神，你便能俯瞰整個修真界，屆時你會成為無數人口中的天尊，萬人敬仰的神者。隻是......再不會是青峰宗秦潮的徒弟。”
她的聲音很輕，語氣很平靜，平靜到冷漠，卻足以讓鍾苑如墜冰窟。
“畢竟你生來便和凡人不同。你這樣的強大到蠻橫的天賦，我教不了你。”
“不..….師尊，我不要這樣，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沒有辦法，師尊......”
鍾苑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惶恐，他已經從床上下來，跪在秦潮的腳邊，抬著頭祈求的眼神看著他，絳紫色的雙瞳已經裹著淚水，好像隨時就要落下。
“師尊，求您原諒我……我不要做什麼強者高人，我隻想待在師尊身邊。”
“我不是什麼真龍血...師尊不要放棄我，我錯了。”
少年越說下去越難過，聲音含著無盡的悲傷，隨後便直接落淚。
少年跪在她腳邊，雙手牽著秦潮的手，兩隻手止不住地顫抖，但緊緊握著。
“師尊......”
秦潮垂眸看著他，抓著自己的手放在他額前，擔憂害怕的肩膀都在輕顫：
“不會了，我再也不會了。”
“......”
秦潮良久不語，他看不到秦潮審視的眼神，自然也聽不到她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