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六點,嘹亮且密集的哨聲驚醒了每一個受過義務教育的節目組成員。
試問哪個學生沒經曆過考試遇上停電,學校用哨聲代替電鈴的驚恐呢。
原霽睡眠質量一般,哨子吹到第二遍他就與周公say goodby,而在此時此刻,他的舍友“食堂同學”已經整裝待發。
或許是機緣巧合,或許是裏應外合,總之,原霽剛洗漱完畢,工作人員瞬間湧入老鄉家本就不太寬敞的房間,他們不說話,隻是示意嘉賓跟著他們走。
經過一番左拐複右拐,原霽和小食抵達了村委會的辦公地點,房前是一塊開闊的曬場,農忙時節借給老百姓曬穀子,平時用來集會。
五月中旬,太陽早早到崗。
和煦的陽光灑在地上,現場的氣氛卻不像清晨的陽光一樣溫和。
原霽與幾個嘉賓對視,大家都從對方的眼裏讀出了幾分忐忑。
李導頭戴鴨舌帽,以“咳咳”兩聲開嗓,“嘉賓朋友們你們好,今天是我們《歸園田居》節目組開始直播的第一天。”
“本節目的宗旨是:遠離城市喧囂,給靈魂放個假。”
“節目任務:嘉賓們每天跟隨老鄉進行勞作,來建設他們共同的美好家園,包含但不局限於種地、采摘,撈魚。”
“聲明,本綜藝以直播形式麵對大家,拒絕錄播,拒絕剪輯,帶領大家感受鄉村的寧靜生活。”
張村長原本在一旁晨練,聽完導演的話,他接過話茬,“村裏人種地講究順應時節,馬上就是‘小滿’節氣,村民都去田裏挖野菜,薺菜清香,馬齒莧爽口,都是涼拌包餃子兩相宜的美食……”
張村長說起野菜就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哦?”李導來了興致,“那就去挖野菜吧,一個嘉賓挖一籃子,八個人加起來挖夠4kg,回村後送給老鄉。”
就……好敷衍。
古有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載,靠挖野菜果腹,今有小明星在種田綜藝荒野求生。
“跑調小王子”宋廣陵還沒意識到江湖險惡,他直接開口詢問導演,“李導,你會給我們分發野菜的圖片吧?”
李導摸著並不存在的頭發,“《歸園田居》節目組采用直播形式,就是為了真實刺激。給你們提示會降低節目趣味性,大家自力更生吧。”
好一個自力更生。
多虧我國基礎設施建設完善,網絡信號普及度高,不然八個嘉賓
即將進行的任務不能叫挖野菜,而是豐富人類食譜,進而探索人體對未知植物毒性的耐受性。
野菜長在田間地頭,倒是容易找。
然而除了彝族小哥子日,其他幾個嘉賓都在城鎮長大,五穀尚且不分,更何況分辨野菜。
再者,當地人動作敏捷,早將路邊的野菜采摘殆盡。
於是幾個嘉賓隻得上山挖野菜。
村後的山頭名叫無名山,高約五百米,上山的唯一通道是一條兩人寬的水泥路。
《歸園田居》窮歸窮,畢竟也是正經節目,導演十分在意嘉賓的生命安全,他委托村長張大哥的兒子作為導遊帶領嘉賓上山。
小張剛大學畢業,因為難以適應城市“996”的工作模式,毅然回到老家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