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你多少還是關心他。”
雲箏看到他擔憂的神色,體諒他行動不便,隻好起身,走到最靠近秦翰的角落裏,仔細觀察。
一時間,空氣裏隻有秦翰隱忍的痛苦聲。
顧屹寒隻覺得坐立不安,“本王不是關心他,而是覺得裏麵有蹊蹺。”
“什麼蹊蹺?”
雲箏追問道。
她不太清楚,顧屹寒和秦翰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麼。
顧屹寒麵色沉重,回憶起了往昔。
“當初秦翰是本王的得力助手,他十六歲就跟在本王身邊,有謀略不說,武功也厲害,他與本王之間的情誼跟家人差不多深厚,隻是他突然而來的背叛,讓本王措手不及。”
“以他的能力,就算他背叛了本王,現在也不該是這個樣子。”
“你若真的確定他身體中了蠱毒,本王很懷疑,他是被人害的。”
說到這裏,顧屹寒麵色微冷,“至於是誰害的?本王不清楚。”
雲箏聽了也覺得不對勁,“如果秦翰投靠了太子,那為何他會落到這個地步?”
“秦翰與你的矛盾最深,連你都沒有對他動手,還會有誰對他動手?”
連著兩個問題,兩人都麵露同樣疑惑的表情。
顧屹寒歎氣道:“現在本王沒空關心這些事,就算秦翰真的有冤屈,那也不關本王的事。”
當初秦翰背叛他,足以讓他寒心。
他又怎麼再去關心秦翰冤不冤屈?
旁邊的監牢裏,男人還在痛苦的發出喊叫聲,叫人聽了都覺得不忍心。
“蠱毒發作的痛苦比刀割還難受。”
雲箏感歎道。
恰在這時,秦翰突然尖叫一聲,竟痛暈了過去。
雲箏眼睜睜地看到一條手臂長的黑蟲,從他的傷口中露出來,又隨即拐了個彎,鑽到了血肉裏。
這場景若是換做其他人過來看,隻怕覺得毛骨悚然。
雲箏卻異常的冷靜,反而露出興奮的笑容,“有意思,這蠱蟲有些眼熟。”
之前她似乎在哪裏見過。
顧屹寒看著她躍躍欲試的臉,沉下眉目,“怎麼,你想出手救他?”
雲箏激動的搓搓手,“不瞞你說,這種蠱蟲極為稀少,一般大夫手裏壓根不會有這種貨色,如果我想救他,難道王爺會阻止我?”
正是因為稀少,所以她才有研究的價值。
雲箏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顧屹寒漫不經心地道:“說實話,本王想他死,可如果你覺得他身上還有利用價值,那就隨便。”
一個是已經背叛了他的下屬,一個是他的王妃,他很清楚誰重要。
雲箏笑嘻嘻地道:“就等王爺這句話!”
說著她從袖口裏掏出兩根銀針,在鐵鎖上哐當弄了幾下,那原本繁雜的大鎖就這麼解開了。
看著掉在地上的鐵鎖,顧屹寒神情微妙。
沒想到這女人還會開鎖,她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他想不到的?
雲箏捏著銀針,解開了隔壁牢房的鎖之後,走了過去。
她撥開躺在地上昏迷的男人的長發,終於看到秦翰長什麼樣子。
男人眉頭緊皺,臉上冷汗直流,就著地灰,整張臉都瘦凹下去,皮骨相連,像骷髏架子。
這哪裏像什麼大將軍,分明就是即將要病死的乞丐。
他身體內的所有血肉,全部用來喂養身體裏的蠱蟲,如今氣若遊絲,跟死了也沒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