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聽到他這麼說,心裏剛升起來的希冀,很快又沉了下去。
他知道青玄帝害怕提起這件事。
這件事事關儲君之位的爭執,還有這麼多年來青玄帝對九王爺態度的異變。
就算是換做普通人家的父子,若是父親冤枉了兒子,想必也是沒有臉麵去澄清的,反而隻會任由誤會加劇。
青玄帝是君王,是江山社稷的主人,向來都要權衡利弊。
一個君王,怎麼會低頭承認這些年來的錯誤呢?
福公公意識到了這點,自覺自己說的太過激動,立刻轉移了話題,“陛下,國舅爺步步緊逼,逼得奴才拿出了護龍玉牌,這才鎮住了廠子,隻是皇後娘娘和太子爺也因此對奴才不滿......”
“哼,護龍玉牌本就是朕的,朕給你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青玄帝眼中的怒意越盛,“當初朕思慮周全,猶豫要不要把玉牌給太子,也是擔憂這樣的事,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年,太子就越發沉不住氣了!”
“聶遠芳教出來的好兒子,居然敢多次覬覦朕的東西!”
“朕想給誰就給誰,這不是他們應該肖想的!”
隨著青玄帝的怒吼,殿內的其他宮人紛紛嚇得跪在地上。
福公公也跟著跪著,不敢抬頭再看龍顏。
青玄帝捂著胸口,感覺心髒都要被氣出了毛病,追問道:“後麵這個孽子又做了什麼?”
福公公語氣穩妥,恭敬地說:“昨夜九王爺和九王妃一起歇在露華殿,半夜有刺客進來,意圖綁架九王妃和九王爺,連龍德宮也有刺客過來,奴才已經派人全部拿下,但他們似乎早做了準備,全部服毒自盡。”
“查不到這些人是誰派過來的?”
青玄帝倒是沒有預料到居然還有人會對老九下手,“還有,怎麼會有人綁架老九呢?他們兩人現在平安無事否?”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福公公的提醒,青玄帝心裏對九王爺的內疚之情忽然多了很多。
即便此刻他很擔心雲箏,也還是順帶問到了九王爺。
福公公悉知他的想法,語氣帶了些愉悅,“九王妃抓到了一個活口,如今已經問出來了,抓他們的人是衛將軍派過來的,但是靠近龍德宮的那些刺客,似乎是另外的人指派過來的,因為......”
說到這裏,福公公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命人端了個托盤過來。
隻是托盤上蓋了塊明黃色的布,以防其他人偷看。
青玄帝立刻掀開一看,瞳孔在那一瞬間逐漸放大!
“這!這個逆子!”
青玄帝一手抓住托盤上的東西,狠狠摔在腳下。
那是一枚玄色的小令牌,上麵無字,但下麵吊著穗子,宮裏的人都眼熟。
這是東宮特有的穗子,哪怕是新來的宮人都知道。
青玄帝的憤怒,在見到穗子的那一刻,達到了頂峰,“好啊,剛才朕還在想著這個逆子的膽子不會有這麼大,誰想他居然敢弑君!”
“來人啊!傳太子覲見!”
他重重地捶了龍床,隻能無奈地激起後腦一片眩暈。
眼看他要昏迷,福公公對外尖叫,“快傳太醫和九王妃,陛下又要昏迷了!”
龍德宮一陣雞飛狗跳。
太醫院的所有太醫再次轟轟烈烈地出動。
尤其是孫太醫,本來今日已經沐休,結果還是被禁衛軍從家裏提了起來,為了快速能到龍德宮,禁衛軍還特意帶了軟轎,一路將他抬到了龍德宮的大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