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園。
北陽王起的早,二人到時,他剛好打完了一套軍拳,準備用早膳。
“兒媳蘇氏景寧,見過父王,給父王請安。”蘇景寧立在顧硯安身側,落落大方,嫻淑有禮,俯身恭敬的給北陽王行了禮,然後輕身跪在提前備好的蒲團上,接過了一旁茹嬸手中的茶。
“父王請用茶。”
北陽王麵上帶著慈笑滿意,連忙伸手接過茶飲了一口,說話都輕了幾分:“好孩子,快起來快起來。”
“謝父王。”
顧硯安微微彎腰將她扶起。
見她起身了,北陽王才拿過一旁的錦盒,遞了過去。
“寧丫頭啊,父王也沒什麼給你的,這鐲子你收好。”
蘇景寧接過,是一隻絞絲鏤空銀鐲,上麵鑲了大大小小的冰藍色水滴狀寶石,做工精細,典雅古樸,應是傳家的古鐲。
“景寧謝過父王。”蘇景寧雙手接過,朝北陽王謝道。
“這麼些年府上就隻有硯安我們父子倆,王府不似其他貴府規矩繁雜,往後我們就是一家人,日後不必與父王客氣,有什麼需要的就與硯安說,他若是讓你不滿意了,就與我說,我替你收拾他!”北陽王看了眼他身旁立著的顧硯安,朝蘇景寧和聲道。
這府裏就他和硯安兩個大老粗,從前便算了,可如今不一樣了,他們府上添了人,還是個自小金尊玉貴的嬌嬌娃兒,他是真怕自家這臭小子哪裏讓人姑娘委屈了。
“是,父王。”蘇景寧溫溫一笑,和聲應下。
“這是老劉,這些年帝京府上都是他在看顧著,若有什麼事,就差老劉去辦。”他指了指老劉。
老劉忙上前與她禮:“見過世子妃!”
“劉叔不必多禮。”蘇景寧與他微微福了福身。
顧硯安一直站在蘇景寧身側,見一旁已經上好了的早膳和快涼了的藥:
“老頭兒,藥都涼了。有什麼事一會兒說。”
然後晾下了北陽王,牽過蘇景寧走到桌邊按著她坐下:“先用膳吧,你一早上什麼都沒吃呢。”
蘇景寧麵上閃過慌亂,想要起身,長輩還沒落座呢。
就被顧硯安牢牢按在了椅子上,給她夾了一個晶瑩剔透的蒸餃:“安心坐著,老頭子沒有那麼多規矩。”
然後將藥推到了北陽王麵前。
“老頭兒,喝藥!”
北陽王看著那碗黑漆漆的苦藥,嘴角抽了抽。
喲!還惦記著他喝藥呢!不算有了媳婦忘了爹!
蘇景寧埋頭喝著粥,聽著他們父子倆的對話,兩人說話間總帶了幾分相互挑刺兒。
她偶爾抬眸看著與北陽王說話的顧硯安,眼底帶了幾分新奇,她好像從未見過這樣的阿硯,是鮮活張揚又肆意的,就如同一個有依靠的少年郎。
二人陪北陽王用完了早膳,便被北陽王帶到了宗祠裏。
北陽王帶他們給顧家先祖上了香,又親自給蘇景寧上了顧氏族譜,將她的名字添在了顧硯安旁。
此後,她便是顧家先祖承認的新婦了。
………
大周帝宮。
穆溪一身嫣紅色錦服,坐在周帝的桌案旁,替他看著各地遞上來的奏疏。
“嗯?父皇,瑤州的稅賦不對呀?”她垂首看著那本戶部遞上的瑤州奏疏。
周帝側目看向她:“瑤州?哪裏不對?”
“我和南風去歲年末時去過瑤州,且不論瑤州每年與南越通商所收的銀稅,光是他們的應上繳的茶稅也遠遠不止這些。”穆溪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