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寧和顧硯安親自送了蘇洛舒出城,看著逐漸縱馬遠去的人,蘇景寧眉眼的擔憂漸濃。

顧硯安伸手將她攬入懷裏,在她耳邊低聲安慰:

“別擔心了,蘇家軍並非孤身前往,一同前往的還有東境軍。何況蘇家軍的實力名震北燕西涼,連北燕的鐵騎對上蘇家軍都討不了好,更不論,本就不善戰的南越軍。”

蘇景寧收起了麵上的擔憂,壓下了心中越來越強烈的不安,同他笑了笑:

“嗯,知道了,咱回去吧,山河弩那邊進度如何了?你軍中不是還有事嗎?”

顧硯安牽著她的手往回走,望著她神色溫和寵溺,眼底帶著一絲擔憂。

她這兩日總憂心忡忡的,卻什麼也不同他說,他有些不放心,這兩日哪也不去了,就在府裏陪著她。

“營裏的機甲師已經能熟練煆製山河弩了,估計再過一個半月便可完工。軍營裏也沒什麼要緊事,我這幾日在府裏陪你。”

“西街有家茶點,味道不錯,繞路去給你買點?”

他看向西街,想陪她在城裏走走。

卻未發現一旁的人,突然捂著胸口,慘白了臉色。

蘇景寧感覺心間突然傳來一陣剜心刺痛,幾乎痛的她喘不出氣來,喉嚨裏湧上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讓她有些聽不清身旁的人在說什麼。

隨後隻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便不受控製地往下跌去。顧硯安眼疾手快地將她扶住,雙手將她緊緊地圈在懷中,聲音裏滿是驚慌:

“寧寧,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蘇景寧努力地壓製著那股突如其來的劇痛,看到他驚慌失措的模樣,想告訴他自己沒事,開口間卻是滿嘴的腥甜,逐漸失去了意識。

顧硯安緊蹙著眉,低頭看著她蒼白如紙的臉色突然嘔出了一口烏血,頓時驚慌失措的用手去擦,連手都在輕輕顫抖。

“寧寧....寧你別嚇我!醒醒!”

他抱起蘇景寧,一路疾奔向馬車,平日裏處變不驚的人,此刻卻連腳步中都帶了慌亂。

“快!快回府!”

墨幽駕著馬車飛奔回府,馬蹄聲急促而慌亂,驚動了街上的行人,紛紛駐足側目。

府中的丫鬟小廝們見王爺抱著麵色蒼白,染了血的王妃進來時紛紛慌了神,連忙去請府醫。。

雲雅看到早上還好好的人,此時卻麵色慘白,唇間帶血的躺在床上,驚得腳下一軟,以為是她的寒症突然發作了,一時間都忘了禮數,疾步走到了蘇景寧身側,抬手替她把了脈。

“雲清,快將小姐的藥拿來!”

“好!”

雲清眉眼擔憂,飛快朝另一間屋子跑去。

雲雅輕輕搭著蘇景寧的脈,仔細的查看著她的症狀,少主曾教過她一些藥理,能簡單的辨別小姐的脈象,可小姐此時脈象雖有些虛弱,可卻很平穩,並不是寒症發作時候的樣子。

“王爺,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顧硯安此時心中隻有蘇景寧,他的眼中隻能看見她蒼白如紙的麵容,和她嘴角那未幹的血跡,一顆心都在微微顫抖。

“她剛剛還好好的,回城的時候突然嘔了血,便昏了過去。可是她的寒症發作了?”

雲雅將蘇景寧的手攏回被子下,眉眼間盡擔憂,搖了搖頭:

“不是寒症,娘娘脈象平穩,寒症發作不是這般模樣。”

“那她為何會突然吐血昏迷!府醫呢!?”

顧硯安看著閉著雙眸,臉色慘白泛青的人,心中的不安和恐懼逐漸放大,陰冷著臉,朝外喊道。

一位留著山羊胡的府醫匆匆趕來,剛入門就被顧硯安提溜到了蘇景寧床前。

“快!快給王妃看看,她為什麼會突然吐血昏迷!?”顧硯安眼底壓著擔憂和暴戾,冰冷的聲音都帶著微微輕顫和害怕。

那名府醫額間冒著冷汗,伸手給蘇景寧探脈,隨後眉頭微蹙,又仔仔細細瞧了她的症狀,收回了手。

“奇怪?”他低頭呢喃了一句,眼底帶了些懷疑,這怎麼會突然吐血昏迷呢?

他取出銀針,小心翼翼的針入了蘇景寧發頂的幾個穴位,又靜靜觀察了許久,才將銀針一一取出。隨後才同顧硯安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