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爺爺現在下地利索著，更何況咱們村還有我娘，張叔，蔣伯他們照看著。因為你爹娘的緣故，所以才沒當麵和你道明白。”陸涯繼續道。
趙陽默然無語，低下頭，淚水滑落在手心。他明白陸涯說的是實話，他也一直有這樣的想法，想要離開這個小村莊，去看看外麵的世界，為了自己，也為能跟上心底的念想。
“走了，回去吧，怎麼還哭上了，剛剛被嚇到了？”陸涯拍了拍衣袖，故作驚訝道。
“去你的，剛剛有灰進我眼睛裏。”趙陽起身，用手揉了揉眼睛。
“你怎麼對外麵世界了解那麼多？”兩人並肩而行，趙陽扭頭問道。
“書上講的”
“書上還有什麼我沒聽過的地方嗎？”
“多著呢，有與天齊高的仙人峰，傳說有仙人在......”
漸行漸遠。
兩天後。
母親一邊收拾著陸涯秋冬的衣物，一邊叮囑著陸涯要注意種種。
“娘，應章那邊冬天不怎麼冷，拿那麼多不方便。”
“說不定今年就寒了，多帶點沒壞處。”
陸涯知道拗不過母親，把需要看的書裝進書箱後，檢查沒有遺落什麼，和母親來到村口，村口早已站滿了人，都是來為陸涯送行的。
“去城裏不要和人交惡，有什麼事托你張叔帶話，銀兩不夠就寫信回來，給你寄過去，不要舍不得吃，娘還幹的動。”母親理了理陸涯的衣角，眼睛微紅。
“下月底我要和我爹去城裏走貨，到時候我去學宮找你玩。”張雷大聲喊道。
“小涯，拿著路上吃。”蔣祝母親遞過一包拿油紙包裹地包子。
陸涯接過，拿在手上，感受到裏麵不止有包子。
“陸涯，保重！”趙陽在人群後麵，聲音低不可聞。
眾人都寒暄了幾句，直到聽見馬蹄踏地，車輪滾滾之聲。
陸涯在眾人的目光下提著兩個木箱，向著馬車走去，來到車前，壯碩的車夫幫陸涯把箱子拿到後車，隨後伸手示意陸涯上車。
一隻腳踏上馬車，突然心有所感，回頭望去，發現眾人都注視著自己，唯獨母親背對著，緩緩向家的方向走去，步履蹣跚。
陸涯上的這輛馬車正是之前張雷所說的雙馬拉車，車內空間極大，四壁雖未有華麗的裝飾，卻極其樸素大方。
兩側各有七個位置，左邊坐有四人，靠車門位置是一位中年男子，身著長衫，麵色莊嚴，其餘三人都是學子，一少年，兩少女。
右側坐有五人，為首是一老者，麵相和藹，笑眯眯的看著陸涯，剩下四人也都是學子，麵容帶有少許稚氣，都是少年模樣。
“向兩位夫子問好。”陸涯雙手抱拳，欠身道。
“嗯，南泉陸涯，三書全是甲等。”和藹老者笑著點頭回應。
“三書全甲等！”車廂內所有學子全都驚訝地看著陸涯。
三書分別為術書學，全書學和曆書學。術書主要包括理數、計算、通曉規律變化。全書包括認字、書寫、作文、注解。曆書要知曉古今，囊括內外。而學子在三書上如有一門能得到丙等，便已然不易。想要全甲等，更是天方夜譚。
大部分學子都是在三書中選擇全書或曆書去下功夫，爭取拿下丙等，然後依靠藝學和樂學，五學過三，便可考入學宮。
“嗯，過來坐我內側。”中年男子起身向外側移一位，擠出一絲笑意回應道。
“謝夫子。”陸涯走到內側欠身道，隨後坐下。
陸涯左側是一身穿白衣少女，麵容較好，生有一對柳葉眉，見陸涯坐下，笑著點頭，並未言語。
“人都到齊了，應章南部三鎮，河溪鍾玉，王翰，曹偃。鹿雲朱霞，張憶秋，謝紫。南泉李寒鬆，陸涯。”老者看著名冊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