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慌忙阻止,“算了,算了,打發她去做別的事情就好了。”
生命,在這個地方,仿佛什麼都不值,我不想沾染,我憐憫的看了她一眼,對上她視線裏的那一絲帶著畏懼的怨氣,隻覺得麵前的人,何其可憐。
“是,殿下。”
“虞悔呢?他不打算來見我一麵嗎?”
他應是虞悔派來守著我的暗衛,隻見他麵露難色:“殿下,太醫一會兒就到了,很快也會有新的侍女來負責您的生活起居。”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我問你,虞悔呢?”
“陛下,陛下他,正忙著與東瀟國公主聯姻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還在確認什麼,自討苦吃罷了,我眨巴著眼睛,把快要忍不住的眼淚,硬生生憋了回去。
“好,我知道了。”我的語氣無比平靜,但身子已經顫抖了起來,可能是生氣,可能,是悲傷,可能,都有吧,我有些恍惚。
“殿下,您沒事兒吧殿下?”
我扶著門框,撐住快要站不住的身子,搖了搖頭:“我餓了。”
“是!卑職現在就去給殿下拿些吃食。”
“等等!”
“殿下還有何吩咐?”
“阿水呢?就是,我之前的那個小侍女。”
“應該在雜役庫。”
“你去跟虞悔說,讓她來這邊侍奉。”
“是,殿下。”
“快去吧。”我歎息著關上了門。
剛關上門,我的情緒就繃不住了,我背靠著門,滑坐到地上,眼淚瞬間就模糊了視線,我抱膝坐在地上,哽咽的聲音被埋沒在雨聲裏。
......
門被敲響,我打開了門,是那個暗衛。
他手上提著食盒,身後跟著太醫。
虞悔終究還是沒有來,怪我,對他抱有過多期待了。
“阿水呢?”
“回稟殿下,阿水姑娘那邊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等她收拾好了,會到殿下這邊來的,殿下, 您先讓太醫給您瞧瞧吧。”
我微微點頭:“嗯。”
經過診脈,太醫說我的身子並無大礙,隻是躺的久了,有些體虛,好好調養就是。
開了藥,叮囑了兩句,就下去了。
“殿下,您這邊如果沒什麼事,那卑職......”
“你急什麼?”我打斷了他的話,瞄了一眼旁邊的凳子,“坐。”
“卑職不敢。”
我伸手摸了下茶壺,沒有溫度,冷笑著放下了茶杯:“有什麼不敢,讓你坐,你就坐。”
“殿下,您這兒的茶怕是涼了,卑職去給殿下重沏一壺。”未等我回應,他拿起茶壺,轉身就跑了。
我瞥了一眼他慌裏慌張的背影,心中平靜如水。
其實那個宮女說的沒錯,我的確是虞悔的階下之囚,此間種種,認或不認,全在他一念之間,隻是一些錢財而已,他並沒有動用蕭家的兵符。
我當然想相信他了,可他還是答應和東瀟國聯姻了,他沒有拒絕,也沒有來與我解釋,我們都很清楚了,東瀟國的公主,如果嫁到了這裏,我們,回不去了。
戰爭,從來都不是書本上的寥寥幾筆,那是慘烈的,痛苦的,奪位之戰尚且如此,何況兩國之間的大戰,血流成河,屍橫遍野,而這兩個形容詞,卻隻是最淺顯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