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來不是不管用了嗎？”歲竺摸了摸姬星河的頭，平淡的神情被花燈的紅光照耀，染了一絲溫柔。
“是這樣嗎？那我不能跟神仙姐姐說了，對不起。”溫飛栩失望地握緊花燈，但立馬振作起來，他又道：“那我們來放花燈吧！”
歲竺蹲下身，給姬星河的花燈做好放飛準備後，她也胡亂弄了一下自己的，兩個花燈便在夜色的輝映下徐徐升上天空，與之同行的，還有成千上萬個承載著人們願望的同伴。
“咻——”
一束束絢麗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像是在為花燈去往天界的送行。
周圍是此起彼伏的祝福聲與歡呼聲。
溫飛栩愣愣地看著空中美麗的景色，血液陡然加快流動，一種令人想要流淚的衝動頓時湧上心頭，但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明明他很開心，卻總是想要流淚。
歲竺突然有些怔然，像這樣的日子，她也還是第一次過。
這麼想著她低頭去看姬星河，便看到姬星河已經是滿臉淚水。
”你哭了？“
疑惑的聲音傳到溫飛栩耳中，他反應過來慌忙擦掉眼淚，恐慌的情緒侵襲，他結結巴巴地解釋著，“不是的，我沒有，我不喜歡哭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神仙姐姐不要討厭我......”
意識到什麼，歲竺阻止把臉擦的通紅的姬星河。
“哭不會成為討厭一個人的理由。”
印象裏，他站在角落，看著他的娘親用溫柔的態度和溺愛的舉動和溫天澤相處，麵對自己時卻一個眼神都不給他，給他的從來都是冰冷的如鎖鏈一樣禁錮著他，如墜冰窖。
而本應與自己交好的同伴，卻總是拿著他不堪受辱的哭泣在家族道他的軟弱與無能。
所有人都說他的眼淚是最無能，最讓人所唾棄的。
溫飛栩放下手，腦海中重現了各種各樣受辱的場景，最後歲竺堅定的神情衝破出來，久久印在他的眼底。
煙花又一次在空中綻放，伴隨著歲竺的低聲回應。
“我從不會討厭你。”
眼前的人低頭專注的看著他，眉眼傾泄出柔和，平直的嘴角此時掛著笑意，清淡的五官和她身後的煙花相映襯著，鍍上了煙花的稍縱即逝，璀璨而又迷離。
溫飛栩愣著，沉迷在這美好的畫麵中。
他仰著頭，眼角的淚滑落臉頰，這次他不再忍耐。
“神仙姐姐，對不起。”哽咽聲從他嘴裏悶悶傳出，歲竺用手輕輕搭著他。
他許了一個自私的願望，他希望神仙姐姐能一直陪著他永遠都不離開。
永遠都不。
在無人的角落，溫飛栩的眼裏飛快閃過一抹偏執。
看完煙花之後，畫麵又開始轉變，歲竺不知道幾次站在了溫家的門口。
她有預感，這次一定能出去了。
在看到長大後的姬星河後，這種感覺已經變成了肯定。
看到歲竺走進從小到大陪伴著他的小院子，姬星河隻是臉上浮著淺淡的笑。
“師姐，沒想到我才進入宗門不久，就被你發現了。”
他垂頭，鬢邊的青絲也隨著弧度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