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你怎麼來了?”歲竺撐著紺碧,艱難的站起來,看了眼倒下沒了反應的羅刹,問道。
“算出你有危險。”雲宿手指一動,罩在歲竺身上的保護罩便沒了,他靜靜觀察了下眼前有些狼狽的少女,他抬起手,衣袖隨之滑落,露出黑色的縛身裏衣。
他的指尖輕輕停留在流血的手臂上,藍光源源不斷地傳輸進去。
冰藍眼瞳專注,像是看什麼奇異珍寶。
手臂上的傷口得到一點治療,歲竺也緩緩鬆了口氣。
隨後突然想起什麼,歲竺臉色一僵,糟糕!她以為自己要死了,就把免痛模式開了,這次用了下次就用不了了!啊啊啊啊!
她內心忍不住發出土撥鼠尖叫。
等止住血後,雲宿停下輸送的動作,漫步往前走到羅刹身邊。
“帶縛仙索了嗎?”
“帶了。”
從空間中掏出金色的繩索,那繩索便自動飛出將羅刹一圈圈綁了起來。
縛仙索堅硬無比,任何人都難以解開,除非自身修為到達煉虛期才可掙脫。
將羅刹束縛住後,雲宿手掌輕輕往前一推,一個傳送陣法便在羅刹周圍出現,隨著一束光,羅刹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一隻通訊令牌浮在雲宿身前,他淡淡道:“魔修羅刹,關進鎖魔塔,無本尊傳授,不得擅動。”
那枚令牌得到指令,閃了閃,碎成了光點。
安排好事情,雲宿才微微扭頭,額前白發錯落有致落在眉間,白睫下的冰藍微暗,唇線平直,白皙的側臉沐浴著月光,看起來附上了薄薄的一層冰,平添了幾抹壓迫感。
“為何救他?”
清越的語調也沒有平日暗藏的柔和,反而透著山雨欲來之感。
雖然雲宿並沒有指出這個他是誰,但歲竺知道他說的是姬星河。
“姬星河是師尊新收的弟子,我不想讓您這麼快就失去新師弟。”
“你可知獨身一人的危險度?”
“弟子…知道。”
聽到歲竺的回答,雲宿眼裏仿佛蘊著什麼,他轉身,背著月光,目光注視著歲竺,再次開口。
“你與他認識幾日,竟能讓你以己身做引,以身犯險。”
“師尊,姬師弟是個修煉的奇才,如果就這麼死去,實在是天妒英才,加之,我也有把握脫離險境,所以才……”說到後麵,歲竺的聲音逐漸弱了下來,露出了幾分心虛的神情,眼神飄忽,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雲宿。
等了一會,沒聽到雲宿的回應,便想悄悄抬眼偷看,立刻就對上了一雙暗色的藍瞳,被嚇了一跳,歲竺立馬垂眼。
夜晚的風有些大了起來,卷起塵沙飛蕩在空中,除了偶有的風聲,一片寂靜。
連夜晚的天空都不見一顆星星。
“你有把握……”雲宿輕聲說道,要不是離得近,歲竺都可能聽不到他說的話。
她在撒謊。
雲宿敏銳的察覺了歲竺的所有不安的情緒,輕易得看透他的徒弟深藏在語言下的真相。
歲竺還是第一次見到雲宿這副表情,一半的臉龐被隱藏在暗處,隻能看到一隻眼睛在深深的注視她,有種渾身上下都被看透的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