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朝堂分為:保齊派、保皇派和中立派。
保齊派本是追隨長歡太後和鳳奴長公主。這兩人身隕之後,為了守住這大齊江山不得不臣服於齊建。
保皇派便是齊建這些年培養歸順的臣子。
中立派則是趨利而行。
齊鳳奴作為公主接受的是最正統最正直的教育,況且她在宮中當公主的十幾年一直由長歡太後護著所以活的十分瀟灑恣意。
她心中總是殘存著幾分善良,對待親近之人她心裏總想“罪不至死”所以當她看到齊建的那一瞬,多年的愁苦怨恨也升出了幾絲善意,她在想自家人關起門來說話,如果齊建有心把皇位讓她來做,以後的儲君就封給齊建的孩子也可以。但是她沒想到,沒想到齊建還是和之前一樣狠辣,要取她性命。
當長劍插進她胸膛裏的一瞬間,齊鳳奴釋然了,她對於皇位的爭奪再也沒有愧疚,她對於這個親眼看著長大的弟弟也再也沒有憐愛了。
眼下殿中除了被杜相國請下去的,場上也就是歸縱兮、杜才南、孫思浩還有禦林軍一幹人等。
成覺橫抱起齊鳳奴就要離開,歸縱兮幾步上前握住齊鳳奴的手腕:“公主。”
成覺死盯著歸縱兮眼裏像要噴出火來。
齊鳳奴艱難伸出另一隻手,撫在歸縱兮的手上,她用盡全力扯出一抹笑:“十四,我要走了,我這一走便是亂臣賊子。歸家百年清流,難道也要與我一般嗎?”
成覺急了,緊了緊抱著齊鳳奴的力氣,一邊走一邊說:“鳳兒何苦費這般口舌,還是自己的安危要緊。”
歸縱兮也快步跟上,齊鳳奴隻得囑咐:“歸老在府中想必也聽聞了宮中之事定是心急如焚,你萬事安頓好,可與月娘來大燕找我。”
齊建在後麵看到這副情景,嗤之以鼻:“狗男女。”
靈蓮手中鞭子一緊,齊建大喊:“疼疼疼!”
靈蓮瞪眼:“小心我挖了你的舌頭。”
成覺見齊鳳奴說話越來越提不上氣力,愈發加快腳步向外走去。
外麵士兵已被杜相國安排妥當,出城路上暢通無阻。
馬車裏齊鳳奴沉沉睡去,成覺倒是一言不發,腦子裏全是月娘說的話臉色愈發深沉,握著齊鳳奴手掌的手也越來越緊,齊鳳奴手上紅印漸顯,也不見她吃痛醒來。
過小路時馬車顛簸,齊鳳奴緩緩睜眼醒來。
成覺感到身邊姑娘微動,也向她看去。四目相對,成覺移開眼睛,齊鳳奴卻笑了。
成覺越發不悅,撇嘴說道:“在朱門閣多日也不見你笑成這等樣子,見了歸縱兮你倒是笑的花枝亂顫。”
齊鳳奴看著馬車頂,回憶道:“我夢見了咱倆第一次見麵,打的不可開交。我是玉麵小白龍,你是燕城小霸王。”
成覺聽了這話有些動容,卻還是不高興的說:“你打我還是為了那個奴才呢。”
齊鳳奴淡淡瞥了他一眼,聲音冷了下來:“他不是奴才。”
成覺剛想要“哼”一聲,看到齊鳳奴淡淡的神色,知覺她生氣了便也沒再多話。
齊鳳奴剛閉上眼沒多久,就聽見有馬踏塵土,急急而來的聲音。
這邊馬車的行駛也慢了下來,一隻寬大的手掌抓在馬車簾上,遲遲不掀開。
隻聽到一聲“公主”,齊鳳奴緩緩坐起來,掀開了馬車的簾子。
“十四,都安頓好了?”齊鳳奴看向歸縱兮。
歸縱兮額頭滲出密密的汗:“是。爺爺給您的信。”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遞給齊鳳奴。
齊鳳奴接過書信,笑道:“慢慢騎,別著了風寒。”遂而放下車簾,展開那封皺巴巴的信。
上麵蒼勁的筆鋒寫著:公主敬啟,老臣聽杜相國的小廝言說席上之事,來龍去脈大概知曉。縱兮亦言公主所說“亂臣賊子”之語,公主內心不必愧疚,就算沒有太後懿旨您都是大齊正統的嫡公主,上了宗譜的儲君。縱兮包中有我親自放入的虎符,可令雁門關三萬將士,是太後臨終所托。縱兮這一去便是代表了我國公府的態度,臣雖年邁亦是公主的後盾。老臣在京都恭等您歸來。
齊鳳奴收起信,掀開車簾笑問:“十四,月娘呢?”
歸縱兮答:“不知。”
“不是叫你帶月娘一起來找我嗎?”
“臣心係公主安危。”
“那月娘怎麼辦啊?”
歸縱兮不語,鳳奴看著他的樣子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