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又恢複了平常的樣子，他微微揮揮手：“付卿平身，山月關一戰付卿身受數傷，如今身體可還好？”
付施雲頷首說道：“多謝太子殿下關心，臣還好。”
我淡淡說道：“付雲進來多學醫術，太子哥哥不妨讓他請一請今日平安脈？”
我試探的問道，太子哥哥卻笑著婉拒了：“平日裏太醫們都說無事，倒是勞煩付統領跑這一趟了。”
我心中思索，知道前些年的事太子哥哥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影兒。
平日裏我最煩這些來來回回的托詞了，看準時機一個手刀打向太子哥哥的後脖頸。
穩、準、狠！
付施雲這麼多年的眼力不是白練的，他馬上扶住要倒下的太子哥哥笑道：“公主這麼多年還是一向果敢。”
我起身和付施雲一起把太子哥哥放到床上躺著：“別人我總歸是不放心的，你來看看，太子哥哥近來怎麼會如此多思。”
他搭脈，我在一旁靜靜看著。
須臾他收回手說道：“太子殿下並無大礙。”
我皺著眉問道：“不是和我一樣被下了蠱蟲嗎？”
付施雲搖搖頭，我隻得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公主身體內的蠱蟲還沒有查到是誰做的嗎？”付施雲問道。
我搖搖頭：“毫無頭緒。”
這些年我一直很聽父皇的話，並沒有做過什麼太過的事情。
更何況我身為嫡公主，上麵還有一個太子哥哥，也並不會和幾個兄弟姐妹一樣結黨營私，意圖皇位。
我清清靜靜過我自己的日子，誰會給我下蠱呢？
付施雲也許同樣沒有想到是誰吧，他歎了歎氣說道：“重京的水，好深。”
我看著他略有落寞的樣子，心裏知道他這些年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實屬不易。
當年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死傷無數，最讓人不平是那些人沒有死在殺敵的戰場上，卻死在了重京爾虞我詐的朝堂。
況且，父皇雖然年歲漸長可身體仍然強健，不然四皇弟沉寂多年怎麼會出此下策。
付施雲當年的壯誌躊躇到底實現了沒有呢？
我不知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權謀，有爭鬥。有人踩著屍山血骨往上爬，就有人順著清河川流往下走。”我淡淡道，“你下去吧。”
我站在房門口看著付施雲遠去的背影，心裏想著的是當年那一個個銀袍長槍、呼嘯往來的少年。
崇安二十九年，盛夏。我十五歲。
西番國大軍壓境，直逼山月關。
守城將領石清逸上折子直言“黑雲壓城城欲摧”。
當晚，父皇在泰和殿召集所有皇室成年子嗣和親近大臣議事。
杜閣老說道：“西番這是有備而來，可我們大齊養精蓄銳多年也不是不能打。”
父皇正坐在龍椅上問道：“太子呢？你怎麼想?”
“犯我大齊者，雖遠必誅。”太子哥哥字字珠璣。
“好！朕命杜宇為先鋒領五萬鎮西軍先行前往山月關，再命付施雲為驍騎將軍領五萬士兵趕往山月關，山月關鎮守石清逸為車騎將軍全力輔佐杜宇。”父皇站起身，“朕在重京等著你們凱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