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晴川曆曆漢陽樹(1 / 3)

崇安三十六年六月初六,我馬上就二十二歲了,而遠在重京的父皇也要五十二歲了。

經過十幾天的長途跋涉我和窮奇終於到了山月關,其實窮奇是可以利用法術帶我回京的,隻是我不願意。

我想看看西番塞外的景色。

途中我們經過了西番的措溫布,窮奇告訴我那是西番話,換作大齊話意為“青色的湖”。

措溫布被巍巍高山環抱,舉目環顧,猶如四幅高高的天然屏障,將措溫布緊緊環抱其中。

從山下到湖畔,則是廣袤平坦、蒼茫無際的千裏草原,而煙波浩渺、碧波連天的青海湖,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翡翠玉盤平嵌在高山、草原之間。

夏天的措溫布山清水秀,遼闊起伏的草原就像是鋪上一層厚厚的綠色的絨毯,數不盡的牛、羊、馬猶如五彩斑駁的珍珠撒滿草原,湖畔大片整齊如畫的農田麥浪翻滾,菜花泛金,那碧波萬頃,水天一色的青海湖,好似一泓玻璃瓊漿在輕輕蕩漾。

“‘一色湛藍染透湖中水,隱隱峰巒雲水際。芳草黃沙,寂寞晴光裏。’”窮奇說這是形容措溫布的詩。

這是我第二次來到山月關,山月關的一切都沒有變。

一花一草,一樹一木都還是從前的景色。

六月初七是我的生辰,窮奇帶我登上了山月關的城牆。

由西向東看去,那便是我從重京而來的方向。

崇安三十年的三月中旬,我和石清逸到達了山月關。

我站在晴川院門口,外麵是無盡的大雪裏麵是我心上的人。

“晴川曆曆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陽光照耀下的漢陽樹木清晰可見,鸚鵡洲上有一片碧綠的芳草覆蓋。天色已晚,眺望遠方,故鄉在哪兒呢?眼前隻見一片霧靄籠罩江麵,給人帶來深深的愁緒。

杜宇在山月關也想著故鄉和遠在故鄉的人。

一路上我心似箭,可真的到了這兒,我卻站在門外遲遲不敢進去。

心中焦灼,不忍去看。

石清逸輕聲說道:“公主進去吧。”

我輕輕推開了門,屋子裏滿是藥的苦味,杜宇就靜靜的躺在床上。

他好像睡著了可是嘴唇毫無血色。

我愣愣的站在了他的床邊,惶然落下淚來。

這時候付施雲從外麵走進,他輕聲開口:“公主來了。”

我回過神顫抖著聲音叫他:“付雲。”

他向我說明了一切,杜宇中的不是毒是來自西番的蠱。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蠱蟲,出聲問道:“什麼是蠱?”

付施雲說道:“蠱是一種人工施以特殊方法,長年累月精心培養而成的神秘物體。可大可小,一般為動物;動物類的一般兩隻為一對,分為母蠱和子蠱,但也有極少類為植物。傳說西番的聖族把許多毒蟲放在器皿裏使互相吞食,最後剩下不死的毒蟲叫蠱,用來放在食物裏害人。西番聖族蠱術登峰造極者本身就是母蠱。”

“你看了這麼多書,可以解除的辦法?”

“子蠱的一切行為都由母蠱掌握,有的子蠱就算脫離人的身體也會帶走性命。或者時間一長,子蠱吃完人體的器官就會脫離人體回到母蠱身邊。”

“難道解決辦法隻有找到母蠱嗎?”

付施雲沒有說話,我接著說:“你看的書在哪,拿過來我看看。”

那是一本《諸病源候論·蠱毒候》,書裏寫道:“多取蟲蛇之類,以器皿盛貯,任其自相啖食,唯有一物獨在者,即謂之為蠱,便能變惑,隨逐酒食,為人患禍。”

和付雲說的相差無二。

裏麵還舉了很多蠱蟲的例子,比如:篾片蠱是將竹篾一片,長約四五寸,悄悄的把它放在路上,行人走過的時候,篾便跳上行人腳腿,使人痛得很厲害。久而久之,篾又跳入膝蓋去,由是腳小如鶴膝,其人不出四五年,便會死去。

還有石頭蠱,將石頭一塊,放在路上,結茅標為記,但不要給他人知道。行人過之,石跳上人的身上或肚內,初則硬實,三四月後,就能夠行動、鳴啼,人漸大便秘結而瘦弱,又能飛入兩手兩腳,不出三五年,其人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