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憶接過柳如願的話茬：“沒想到蘇大人查到了李大人貪汙受賄買賣官位，上折子參了李大人一本，並且配合著蘇大人調查的就是二姑姑柳言芹，但因著先皇去世這件事也不了了之。崇熙一年七月蘇家哥哥的生辰宴上，荷花池旁李衣容一把把蘇荷推入荷花池中，因著蘇家之前都在直隸，並不會水。”
柳如願暗沉了臉色：“我見著李衣容把蘇荷推下了水，蘇荷的丫鬟被李衣容的丫鬟攔著，我又見蘇荷好久都沒遊上來，就跳下荷花池去撈她。可我的力氣有限，等救援的人來了，蘇荷已經生命垂危，我的衣服被水浸濕也有些透……”
齊暗香知道了前因後果，也大致還原了事情的經過，大家都在聚會那荷花池邊定是鮮有人煙，就像今天的青羽台，李衣容不知道怎麼把蘇荷引到了荷花池，而兩位小姐丫鬟解釋的時候肯定都向著自家小姐，柳如願大概是獨自一人去的荷花池，沒有帶丫鬟，不然也不會自己跳下去救人了。
可惜自己是個孩童怎麼有力氣把另一個年齡相當的孩子救上來呢，若是救援的人再晚一點恐怕柳如願也一命嗚呼了。
齊暗香一把牽住了柳如願的手，鄭重的說了四個字：“君子大義。”
柳如願聽了齊暗香的話，神情微動，心神微顫，心中咀嚼著“大義”二字，然後釋然的一笑：“大義嗎。”
柳如憶接著說道：“李衣容和蘇荷的丫鬟各執一詞，一時間也分不出個道理，而大姐姐作為唯一的旁觀者說的話又都被李衣容否認，若是蘇荷……還能指認李衣容，隻可惜蘇荷。”
殺女之仇，那還真是大仇了。
但僅僅一個右步政史之位，就能讓年幼的李衣容痛下殺手嗎？
難道是黨爭？
當今聖上的帝位確實得位不正，可……陳年舊事，大家又不是當事人怎會得知，就像大齊的兩位女帝在正史和野史上也是判若兩人。
先廢太子齊清在得知嫡妹的死訊之後在東宮鬱鬱寡歡，英年早逝，他的嫡子齊英在聖上登基之時被封了個毫無權力的忠順王，“忠順”二字真是意味深長。
被貶漠北關的北靜王齊今安，如今他已三十八歲，還在鎮守漠北關。但是他十八歲的獨女齊念綺在聖上登基的第二年就被召回了重京，表麵上是不忍心侄女在漠北受苦，其實還不是質子，製衡在漠北關領兵的北靜王。
齊暗香在重京曾聽過一二關於這位嘉柔郡主的傳聞，除了她令重京小姐們驚豔的容貌就是說她是個嫁不出老姑娘罷了。
可金枝玉葉又豈是平民百姓可以共情和可憐的。
還有就是西寧王了，難道……蘇家和柳家一樣效忠的是西寧王？
直隸……華北之內重京之外，從北方調任到江南和柳家一起，是先帝在給西寧王造勢還是準備後路？
那李家站的又是誰的隊？
當今聖上？
齊暗香壓低聲音問更落：“蘇家和李家是政敵嗎？”
更落驚覺齊暗香的政治敏銳度，搖搖頭說道：“江南之事，奴婢遠在重京不得而知。”
齊暗香聽此隻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