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麼忙嗎?
不過忙點也好,她就是因為不忙,所以身體才這麼差。
忙點好,之前就是因為他不忙,才會被人那麼看不起。
現在這樣就很好。
她腦子裏都是當初那個明媚的少年,在她旁邊聒噪的樣子,他的聲音,好似都清晰可聽。
“白瑤珠,好好聽的名字,我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好聽的名字。”
沒有得到她的回應,他也並不氣餒,繼續道:
“你幹嘛情緒波動那麼大,有的時候,熱情過火了,有的時候又冷冰冰的,這樣的你,要不是遇見我,別人真的就不會理你了。”
“誰讓小爺我是個善解人意的人呢,能通過你堅硬的外殼,一下子看透你柔軟的內心。”
當時的她是怎麼想的呢?很不屑一顧。因為她從心底看不起他那樣的花花公子。
“白瑤珠,小爺跟你說的話,你最好記住,你是小爺第一次正兒八經追求喜歡的女人,也是最後一次。”
她嗤笑一聲,換了個自以為最不在意的姿勢,隻涼涼的回了一句:“太輕易宣泄出口的喜歡,很難讓人信服他的誠意。”
那一向狂妄慣了的人,此刻說不出任何的話來了。
隻是訥訥不成語:“我知道這麼說,。你肯定不相信,我會用一輩子來證明的。總有一天,你會看到我的誠意。”
她更加嗤之以鼻,搖搖頭,把他甩在了身後。
“我說的是真的,白瑤珠。”
那樣赤誠的男子,當他發現從頭到尾都是一場欺騙的時候,那後果也是可見的,他幹幹淨淨的從她的世界裏退了出去。
永遠的退了出去。
她花了很久很久才描好左邊的眉毛。
極其笨拙的換到了右邊,就這簡單的動作,渾身都濕了個透。
屋裏靜悄悄的,燈光亮的如同白晝,把此刻的她,顯得尤為怪異。
臉上的蒼白暗黃之色,不施粉黛壓根遮不住了。
她細細的瞄著剩下的眉尾,眼角卻罕見的帶了抹嬌俏。
像是約會情郎的少女,窗外的蟲鳴聲不絕於耳,以前總覺得呱噪的不行,此刻卻尤為親切入耳。
想到這裏,她麵頰透出不尋常的潮紅,給她增添了幾分生氣。
畫完眉毛後,她累的已經直不起手來。
費力的粗喘幾聲後,進行了最後的護膚步驟。
腮紅,定妝。
OK。
結束。
她晃晃悠悠的出了門。
費勁的往外走去。
今晚的風格外的柔和。
是深秋了嗎?她尋思著?還是夏初呢?
以前跟著爺爺住在鄉下的時候,經常聽到蛙鳴,出事後,就再也沒了那份聽蛙鳴的閑趣。
此刻,她才能靜下心好好的欣賞這個景象。
沒有仇恨,沒有悔恨,就這樣簡簡單單欣賞塵世間的平淡的心。
大概也是最後一次了吧。
她繼續往前艱難的行走。
挺直了腰板。
不讓路人察覺出自己的異樣。
臉上的潮紅更甚,腳步虛浮。已經撐到了極限,可還是差一點。
眼看沈氏大廈就在眼前,可她似乎再也走不到了。
前一秒腳步虛浮的快要飛到天上,下一秒,腳就沉的似放置了千斤的鐵鏈。
挪一步都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