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藍煙並不覺得這事很大，想著自己講座結束後，笑臉多一點，話語甜一點，行為殷勤一點，沈曦晨就好了。
誰曾想到，沈曦晨既沒任性責怪，也不選擇原諒，不慍不火直到回家吃晚飯。
藍煙如此愛好和平，生性柔和的人，怎麼受得了這般“折磨”。坐在飯桌上久久不動筷子吃飯，心情低落起來。藍煙是覺得自己有錯的，總歸是她故意在講座上避開沈曦晨在先。可是她能想到的招兒都用上了，還是沒見沈曦晨有什麼好轉。
今晚吃的是意麵。
沈曦晨坐在藍煙對麵，專心不二地一口一口吃著麵。
味道不錯，洋蔥不辣，番茄不酸不甜，精選豬肉作醬，意麵勁道十足，硬度適中，一切沈曦晨都很滿意。
沈曦晨之所以還有這樣的心情，完全是因為她已經想好後麵的出路。等會兒吃完麵，她會找個大家都好下的台階，這事就算過去了。她會開口先說，她來洗碗。她還會告訴藍煙，不要再糾結，她並沒有很生氣。
而之前，沈曦晨把自己搞得這麼憋著，全是因為好奇，好奇藍煙會為了哄她，能做到什麼地步。如今看來，還是沒有太讓人失望。至少藍煙是真的在用盡全力讓她開心，殷勤該獻的也獻了，笑臉該陪的也陪了。
夠了。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見好就收，計劃長遠著呢。
沈曦晨心裏想得明白，自然心情不差，明鏡似地看著藍煙逐漸崩潰。她見猶憐。
在藍煙臨近決堤之時，沈曦晨還是沒忍住，先開了口：“姐姐明天忙嗎？”
藍煙抬眸看過來，眼睛裏全是無精打采。
“不忙的話，去幫我買點東西，算是今天講座上你故意……”
“沒問題。買什麼？”還沒等沈曦晨說完後麵的話，藍煙連忙一口答應。機會！賠禮的機會！她豈能放過！
沈曦晨沒想到藍煙這麼爽口，微微頓了頓，說：“文房四寶。”
唔？……藍煙細眉一顰，文房四寶，也就是筆墨紙硯囉？
“我大媽媽隔幾天就要到這裏來，說是要拜訪幾位外國友人，讓我貢獻一下才華，準備幾張字畫。”
嗯……藍煙點點頭，現在跟剛才相比心情緩和了不少。
“等會我寫給你，我要的宣紙規格，和筆的類型。明天你也好照著去買。”
藍煙繼續點點頭，心中卻生疑惑，買個筆和紙還需要類型、規格。講究得跟他們做實驗一樣。
是很講究！
第二天，藍煙提早結束研究所的工作，匆匆與同事告別，急急忙忙地跑到大型商場，逛遍大小文具店，還真是沒找著沈曦晨寫的那些東西。
沈曦晨似乎猜到藍煙的受阻，發來信息，說：“姐姐可以去唐人街。”
藍煙又輾轉去唐人街，緊趕慢趕，買好東西，回到家已是九點多。
早早的，沈曦晨就把桌子收拾好，坐在椅子上等著。看見藍煙開門進來，上前去接過東西，來到桌邊，一樣一樣地將東西拿出來，檢查是否正確。
“姐姐怎麼還買了一些其他的？”沈曦晨看著清單以外的一些毛筆，問道。
“我怕買錯或是買漏，就有的全買了。”
沈曦晨在一堆毛筆裏麵，挑出即將要用的那幾支拿在手裏，說：“姐姐幫我接杯涼水來。”
藍煙動作迅速，一杯涼水很快端至沈曦晨身邊。
沈曦晨將手裏的筆遞給藍煙，說：“筆頭泡在裏麵。”
藍煙聽話又勤快，接過筆，把活幹了。
沈曦晨將硯台跟墨石包裝打開，拿在手裏仔細瞧了瞧，輕微搖頭還帶著一點歎息。
旁邊的藍煙看到，心有不安，問：“買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