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肆虐，人潮擁擠，車流不息，紛紛擾擾。
沈曦晨吃過午飯，就叫上譚叔出來遛彎。這次不似上一次。見著認識的人，沈曦晨也不打招呼，路過前台，漂亮小姐姐笑臉相迎，她也隻是微微一笑以作回應。走到大樓正麵朝外的落地窗前，沈曦晨停住了，裹了裹身上的披肩，直直地站在那兒，出神遠望。
譚叔沒有靠得很近，停留在不遠處，注意著沈曦晨的身影。
也是該到藍煙來醫院的時間，看樣子今天她下午又不會來了。
今天沈曦晨沒有像昨天那樣，先是短信詢問，再是電話連環call。
昨天那個視頻全盤打亂了她的計劃。
本來沈曦晨是想慢慢向藍煙展示她們這個群體的相戀是如何開始，再如何追求，如何相處，還有如何相愛，甚至，如何做*愛的。她想慢慢讓藍煙理解，她們的愛戀，也是像平常情侶一樣，對戀人赤*裸而熱情，激烈也小心。但是那個視頻的內容太過野蠻與色*情，沈曦晨覺得一定嚇到了藍煙。
那麼現在，她要是主動再不知分寸地向藍煙靠近，她怕藍煙會離開得更快。
她卻步了，不像往日那樣想方設法地再靠近一點點，也不再主動地殷勤不停。
她想等一等，緩一緩。隻要藍煙不主動提出離開，她沈曦晨就滿足了。
“小沈總。”
沈曦晨回過身，看向喊她的譚叔。
譚叔手裏拿著電話，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藍小姐的短信。”
沈曦晨沒有很高興，甚至有點不想查看，她怕那是一條讓她心情更糟糕的短信。
“給我吧。”沈曦晨還是要過電話，手指在指紋鍵上停留了足足三秒，才下定決心解鎖查看。
“下午實驗室很忙，晚上我早點下班。我們去唐人街吃餃子吧。我好久沒吃煎餃了。”
沈曦晨看著短信，心裏泛起點點星光，
幸好。幸好。幸好她沒有把我拒之千裏，至少現在她還願意跟我一起。
“譚叔。”沈曦晨把手機遞給譚叔，再將身上的披肩招了招，攏在身前：“唐人街哪家煎餃好吃，幫我查一查。”
“小沈總什麼時候去吃？”
“今晚。”沈曦晨長舒一口氣，邁開步子，就要走。
“小沈總現在去哪兒？”
“回房間。”沈曦晨向前走了兩步，轉過身來，莞爾一笑，對著譚叔說：“我今天還沒開始工作呢。沈總要是知道我這副德行……估計……”沈曦晨抬了抬眉：“走吧，回房間。”
窗外的陽光灑進來，鋪了沈曦晨一身。譚叔覺得沈曦晨又像是活了一樣，一下子從剛才獨自立在那裏的孤寂滿身，到現在的煥發神采。譚叔心裏明白，那是心愛的人給的滋潤，就像他當年一樣。那也是慶幸後點點喜悅，和微微確定。
譚叔幾步大跨，跟上沈曦晨，出乎尋常地問了一句：“小沈總，是藍小姐說想吃煎餃嗎？”
沈曦晨嘴角上揚，步子輕快：“嗯，姐姐說很久沒吃到煎餃了。”轉過一個拐角，進入VIP病房區，沈曦晨突然轉身，看著譚叔，非常感興趣地問：“譚叔，您會做菜嗎？中國菜。”
譚叔停住腳步，十分低調地說：“會。”
“哦。”沈曦晨轉回身子，繼續向前：“廚藝如何？嫂子愛吃嗎？”
“廚藝，我夫人說可以。也愛吃。”譚叔的話語中聽不出更多的感情，不見驕傲，也不見得意，簡簡單單地概括，又像是一種最高端的炫耀。
“譚叔是天生就會嗎？”
“不是，因為夫人比較愛吃，我專門去學的。”
沈曦晨直接驚訝，一手推開房門，一麵轉臉對譚叔繼續發問：“好學嗎？學了多久？在哪兒學的？”
“也沒多久，一周學了五個菜。我是自學的。”
沈曦晨脫下披肩，坐上床，眼裏布滿驚喜：“譚叔這麼厲害？！自學的，一個星期還五個菜。有空教教我唄。”
“小沈總想學做菜？”
“想學兩個簡單的。”沈曦晨，打開電腦，翻開文件，眼下過文，嘴裏發聲：“譚叔有建議的沒？”
“蛋炒飯吧，最簡單。”
“聽起來不錯。菜呢？”
“拍黃瓜？”
“那是什麼？”
“一道爽口的涼菜。”
“好的。先記下。到時候譚叔幫我找個師傅，我去學一下。”
“好。”
沈曦晨的身子奇跡般地好得很快，不僅現在能在院裏遛彎瞎逛，還能出院走街串巷，就是得小心，不能跌倒，被撞。
日暮煙霞時分，譚叔在沈曦晨的催促下，早早地將車開到藍煙研究所大樓下等著。
沈曦晨今天穿的是一件長長的風衣，遮住大半個身子，頭發隨意地散著，給深邃的輪廓加了一點柔和的修飾。
“小沈總要抽煙嗎？”譚叔在後視鏡中看到沈曦晨手指間不停地轉著香煙，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