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靈跟著同學來到一間階梯教室。放眼望去，人很多，座無虛席。她第一次感受到，學生時期的求學欲望，可以這樣強烈。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座位坐下，周靈將挎包放在自己膝蓋上，用手順順頭發，看向講台。
“同學們好。”藍煙麵露微笑，手拿話筒，“今天好像又比昨天多了好多人啊。你確定自己是我們醫學院的嗎？”藍煙走到一個男孩子跟前，友善發問，“沒有走錯教室？”
男孩子不說話，臉紅低頭回避。
“老師，他是個隔壁院！”坐在教室中間位置的一個男生，高聲響亮回答。
“哦~”藍煙轉身，走回講台，看著大教室，滿滿當當，“這樣啊，首先非常感謝同學們對我的厚愛。但是呢，醫學院的學生來上課，是花了錢的，我來授課，也是要給錢的。為了保證花了錢的權益，和拿了錢要盡的義務，還請不是我的學生把位置騰出來。”
這話就是清場趕人。
很多學生紛紛開始站起來，慢慢往教室門口走去。
周靈看看四周，也拿起包，也往外走。隨大流來到教室門口，她搖搖頭，想著，這個姐姐還真有態度。
一堂課50分鍾，周靈坐在另一間空教室，看著藍煙抱著教案走出教室，趕緊起身，混進學生人海。
“嘿，藍老師。”
藍煙走在教學樓長廊上，看見對麵打招呼而來的同事，回應道：“去哪堂課，高老師？”
“大三的班。學醫不易啊，看他們焦頭爛額的樣子，就想起我之前。”
藍煙笑笑，望著高老師每天不變的格子襯衫，有點懷疑他不換衣服。
“一會還有課嗎？”
“啊？……”藍煙看著高老師黑框眼鏡下，眯長小眼期待著回答，“沒課了。但是下午還有點事。”
“哦~”高老師有些尷尬，“那你先忙，我先走了。有空咱們一起吃飯。”
藍煙側側身，為對麵的人讓出更多空間：“好。高老師慢走。”
回國已經有一段時間。國內的氛圍，熟悉又陌生，各種社會人情、世俗觀念，時不時地會壓過來。
“嗡—嗡—嗡”
藍煙落座到駕駛位，剛把包放到旁邊的副駕，就聽到包裏的手機嗡嗡震個不停。
摸到手機，瞟了一眼來電顯示，“皇後”。
藍煙看到那兩個字，下意識把嘴一嘟，無奈之情爬滿整張臉。
“喂，媽。”藍煙戴上無線耳機，發動汽車，往學校大門開，“怎麼啦？”
“去啦！去啦！我正在往那邊去。”
“我態度一向很好。”
“好。”
“行。”
“沒問題。”
藍煙一口三連答應，趕緊把電話掛了。然後對著手機，字正腔圓道：“給盟友打電話。”
“喂，爸。”藍煙一隻耳朵裏聽著電話，另一隻耳朵和雙眼觀察路況。多年沒在國內開車，藍煙還真是有點怕這車多人多，還有動不動就出現在你車前頭的豪車。
“爸~能不能勸勸你家皇後。”藍煙踩下刹車，停在紅綠燈前，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嘴裏眼裏全是撒嬌：“您瞧瞧，我才回來多久，就給我安排的，這都是些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