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藍溪秋手上戒尺敲在桌子上，火了：“沒完沒了了是吧？還單挑！”
藍煙跟沈曦晨背靠牆根，雙手舉過頭頂，屈腿下蹲，標準體罰姿勢。
白滾滾聽見一聲響，往更遠處跑去。桌腳邊的布偶貓和白寶石也被驚得往沙發那邊跳，遠離作戰戰場。
藍溪秋一改往日可親，斂容正色：“手放下來。”
受訓的二人沒有半分遲疑，迅速將雙臂放下。
“站起來。”
二人乖乖直起身，小幅度活動了一下腿腳。
“牽手。”
二人聞聲一愣，沒反應過來。
“手牽手！”藍溪秋戒尺再往桌上一擱，清脆響亮。
二人馬上指尖握在一起，生怕藍老再次敲尺。
“手指扣在一起！”
二人又馬上切換握手姿勢，五指扣在一起。
現在沈曦晨和藍煙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腦海裏同時出現的想法，就是藍溪秋別再發火。
“一直牽著。”藍溪秋嚴肅正經，戒尺助威，活生生讓已經成年的藍煙跟沈曦晨，瞬間穿回高中班主任在眼前的錯覺。
“好好反省。多大的事，倆人過不去。又是拌嘴，還要出手。”
這是藍溪秋慣用懲罰。以前任教的時候，用這個方法，他藍溪秋還撮合了不少情侶。
這方法還是藍溪秋在他媽媽那兒學的。以前家裏兄弟姊妹多，鬧矛盾是經常發生的事。怎麼辦呢？握手一下午，不想理對方都得理對方。
“時間不早了。囡囡，你媽快回來了。你帶著小沈去樓下，給我買些菜回來。”
藍煙從小受寵，也從小跟藍溪秋關係好。但這並不代表，女兒對父親沒有忌憚之心。
正是因為藍溪秋平時和藹可親，才一旦發起威來，讓人不敢不從。
“別撒手！”藍溪秋看二人有撒手的跡象，趕緊製止，“就這樣，手牽著手，下樓去把菜買回來。”
二人恭恭敬敬出的大門，同時呼出一口氣。
沈曦晨拍著胸口，眼中還有惶恐之色，好奇道：“有點嚇人，伯父平常這樣子，多嗎？”
“不多。上一次這樣是我跟我表哥吵架。”藍煙舉起她跟沈曦晨緊握的手，“手心出汗也不要放手，我爸真的會生氣。”
沈曦晨頓時覺得自己有點玩大了，之前隻是惹到藍煙生氣，現在有點波及其他人。
“姐姐。”沈曦晨跟著藍煙進電梯，一副做錯事的樣子，“伯父真的生氣啦。”
“我爸不是生氣。”藍煙看向突然膽怯的沈曦晨，安慰道，“他是這樣，正經說事的時候，就會有老師的做派上身。我們照做就是，然後，好好和解。”
“和解，馬上和解。”沈曦晨快速言好，“我之前不該挑釁姐姐，更不該在伯父麵前故意那樣說。”
藍煙另一隻手在沈曦晨頭上摸了摸，全是原諒。
“我也有錯，今天對你使勁使大了。”
正是日薄西山時，橙色夕陽給大城市鋪上一層暖意。倦鳥歸巢，路人歸家，街邊販賣的煙火，一遍一遍拯救疲憊的人間精靈。
沈曦晨和藍煙五指相扣，行走在街頭，餘暉潑灑，金光閃耀。
“小曦。”藍煙拉著沈曦晨停在一個老爺爺身旁，“吃糖葫蘆嗎？”
年末的街頭，冰糖葫蘆沾有甜蜜。
“吃。”
藍煙逆光看向沈曦晨，光而不耀，與光同塵，使人雙眼沉迷。
沈曦晨心想：“這個時候，你問我什麼，我可能都會說吃。”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沈曦晨帶著食材，藍煙帶著沈曦晨，藍家母親王施敏帶著她倆回到家。
王施敏一進門，就喊藍溪秋，幫倆孩子證明她們一路手沒撒過。
藍溪秋走過來，把食材接下，又將手指放進兩個人掌中。
“還沒出汗。牽著，一直到吃飯。”
大冬天，藍煙和沈曦晨為了把手心捂出更多汗，倆人吃飯前靠在沙發上，用毛毯蓋住手，沒敢透風。
這場插曲總算過去，迎來年末大關。
沈曦晨對這次跨年很上心，因為她打算向藍煙告白。正經八百地想讓藍煙做自己女朋友，想確定這段關係，想明確擁有這個人。
而怎麼策劃一場告白，沈曦晨真的有點絞盡腦汁。
“不是說驚喜嗎？”明天就是跨年了，周靈對沈曦晨新提出要求有點措手不及。
“我發現姐姐，不喜歡興師動眾的驚喜。”沈曦晨把手上的煙在煙灰缸裏抖了抖，再放進嘴邊。
“可是這煙花，也是很興師動眾。”周靈看著自己寫的筆記：“豪華特製煙花，範圍波及半城視野”。這樣的煙花要求，明天就要準備就緒，真的很難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