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村裏麵的潑辣老婆子,宋老太太也確實不敢下手,畢竟這個糟老婆子真的比她還凶,訛人的事情她也幹得出來,村裏誰家沒著過一次兩次,這老婆子簡直不要臉。
往地上一躺,非說你給她打出問題了,不說醫藥費,幾個雞蛋是要損失的。
不過氣總是還要發出來的,柿子還要捏軟的,轉手就給哭鬧不已,抱著柱子的招娣幾掃把,打的人披頭散發,臉也被掃把凸起的枝丫打出細碎的血痕。
“娘的招娣啊,都怪娘不好,娘沒本事啊,要是娘把你生成一個兒子你就不用受這些罪了。”
宋招娣他娘抱著招娣哭得肝腸寸斷,企圖用自己瘦小的身軀擋住來自婆婆的毆打。
“老二家的,你給我死開,在擋著老娘連你一塊打,知道自己沒本事就滾開,賤皮子是吧,不打就不舒服了是吧。”
宋老太太尖酸刻薄的話語讓宋招娣和他媽都如墜冰窟,可是就算母子兩人都被自己的媽毆打,宋老二也沒有出麵,一直躲在房間裏麵關著門。
宋招娣的妹妹宋盼睇今年才十歲,也被關在屋裏麵,從小就會察言觀色的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姐姐被奶奶200塊錢賣給那個會打人的殺豬匠。
也許今天姐姐除了這道門就再也回不來了,一時間也是哭喊不已,不過很快就被他爸嗬斥住了,隻能扒著門縫小聲啜泣。
“今天就算是警察來了你也是不占理的,現在已經是新社會了,領袖都說了男女平等,婦女也能頂半邊天,你自己也是女的,他們是賤皮子,你是什麼?
這個姑娘不願意,你們非把她賣了,這就是犯法,人販子才會這麼幹,我嚴重懷疑你是混入群眾裏麵的壞分子,大家說是不是?”
張楠之嘴皮子利索,一下子就把高度上升了,南希默默豎起大拇指,看來小張的戰鬥力是不需要外援的。
本來還想著自己過來還能幫她打一架,到時候打傷了小周還能順便接個活兒。
“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才是壞分子,人家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你這個女娃娃太惡毒了!”
宋老太太氣得手指都在發抖,這個小婊子是想毀了他家啊!
其心可誅啊,這個小昌婦!
城裏這些知青就是腦子有問題,仗著自己多喝了兩年的墨水,一天管天管地,管人拉屎放屁,啥事都想管,不知所謂!
“你們那個是婚姻嘛,現在女的必須要18歲才能領結婚證,你們家這個才十五,根本就達不到年紀,這就是犯法。
婦女主任天天都在宣傳,你們這是不把她的話當回事兒,婦女主任要是知道你們把她的話當做耳邊風,你估計還得進去教育幾天。”
話是這麼說的,其實村裏麵十幾歲結婚的不在少數,隻不過人家自願的和被迫的還是不一樣的。
至於結婚證,人家根本不在意,大部分人家都是沒有的。
招娣這個屬於有去無回的,招娣平時多勤快一個姑娘,在村裏人緣還算不錯,大家自然也願意出個頭。
提起教育的事情,這可就是屬於戳人家痛腳了,宋老太太之前被教育過好幾天,對婦聯是有很大怨言的,不過現在人家不在,這是在自己家裏麵,一想到這裏她又挺直了腰杆,怕什麼她又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