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自己從小想象的那些禦劍飛行的暢快之景完全不同，韓玄九正有些乏味地坐在東下蘇州的大船裏。
錢老板倒是個敞亮人，特別是得了那靈丹妙藥之後，用他的話說，
“船上多載一個人也沒什麼區別。”
比起那老樹皮要這要那的，清心寡欲，隻是吃些尋常飯菜、不善言談的柏舟，簡直就是他心中完美的修道者模樣。
更何況，有這麼個“免費保鏢”，江上航行又安全不少，哪怕有遇上鬼怪，也不至於任它魚肉。
一開始行船的時候，韓玄九還有些急於求成，每每向柏舟討教修煉之法，常被他以“時候不到”、“修道要修心”給推脫掉。
相比修煉功法、禦劍使氣的法子，柏舟倒是經常給韓玄九講授一些這三界開辟、演化的傳說。
“…盤古大神劈開混沌之後，清氣上升為天，濁氣下沉為地，天地不能載其重，其精氣神化作三皇，體內靈力散作五靈。”
“三界分為人、神、魔，我們身處的正是人界，許多修仙修道的門派，也就是為了能夠羽化登仙，踏入神界。”
“三界之間，人神分隔，可人魔兩界的聯係卻極為緊密，人死之後，靈魂被納入魔界，時機成熟之時，才會再入輪回。”
韓玄九想到修煉成精，幻化為人形的老樹精，思索之後，問道，
“柏師兄，若是如此的話，在人世間飄蕩作亂的山精鬼怪，應當歸屬人界還是魔界呢？”
“何者為魔，何者為人，不在於身處何地。而在其行事是否合於正道，一著不慎，人也可以墮入魔道。”
“隻要一心向善，精怪也能造福人間，不分曲直，一味殺戮的話，與邪魔妖道也沒什麼區別。”
柏舟的話裏，還帶著一些惋惜之意，這並非劍派門規，倒更像是他的一番肺腑之言。
“我懂了，正所謂一念成魔，說的也是這個道理?”
在長江上航行的時間裏，韓玄九基本都是在修煉和聽講之中度過。
在經過反複的修煉和嚐試之後，韓玄九終於能夠在不借助外力的幫助下，順暢的將真氣在督脈之中運行。
隨後，柏舟又略微提點了任脈的運行位置和方法，
“任脈主血，督脈主氣。”
相比之下，氣運任脈要簡單一些，沒有經過大災大病的純陽之體，又有此前周曉芸挑選出來的人參相助。
韓玄九隻花了不到之前一半的時間，便成功地把真氣在任脈之中運行。
所謂任督二脈若通，則奇經八脈通；奇經八脈通，則百脈通。
雖然沒有徹底打通，但已經能夠以意運氣在任督二脈之中運行，運轉一個小周天，算是真正走進了修仙煉氣的小門。
這次航行，錢老板沒有打算在中途靠岸，一則是荊州城一趟，該買的該儲備的物資基本已經妥當了，二則是錢老板求得靈藥之後，救治老父的心思難免急切。
靠岸之後，錢老板原本還盛情邀請他們兩位師兄弟前去做客，但在萬般推辭之下，也隻得作罷。
原本從潭州船行出發，跟船、駛船的船工水手們，也各自打發走了，臨行之時，韓玄九還托蔣四爺替他回去報個平安。
“柏師兄，你說我們要先買一柄劍嗎？我聽人說，入門修行的武器，通常都是要自備的，我這赤手空拳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