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審視的感覺猶如芒刺在背,那種滋味著實令人難受不已。

蘇洛像是被火燙到一般迅速地移開了自己的目光,不敢與那道視線再有絲毫接觸。

“沒錯啊,洛洛跟我們家夏夏以前可是同事呢,後來慢慢地變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甚至還在一起合租過一段時間喲!這樣挺好的嘛,兩個女孩子彼此之間也能有個相互照應。”陶夏的媽媽滿臉笑容地說道。

一旁的爸爸也隨聲附和著:“可不是嘛,這孩子長大了之後啊,想要交到知心好友可真是越來越不容易嘍!”他們倆一唱一和,顯得格外熱情親切。

然而此時的蘇洛卻如坐針氈,這頓原本應該充滿歡樂氣氛的飯菜此刻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煎熬。每一口咀嚼都仿佛變得異常艱難,每一次吞咽都好似要花費全身的力氣。

終於,一直緊繃著神經的蘇洛等到了言父因為有事而先行離開的那一刻。隨著言父的離去,飯桌上緊張壓抑的氛圍總算稍稍得到了一些緩解。

時間轉眼來到了除夕之夜,當蘇洛走進預定好年夜飯的包廂時,一眼便瞧見了正坐在裏麵的言父。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她下意識地朝著距離言父最遠的那個位置快步走去。

剛剛摘下外套準備落座,沒想到兩邊的座位竟然緊接著就有人坐了下來。

蘇洛的目光先是落在陶夏身上,然後緩緩轉向言霜,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和不解。終於,她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開口向言霜問道:“你坐在我的旁邊究竟是要幹什麼呀?”

言霜那張美麗而清冷的麵龐此刻顯得格外平靜,然而從她口中吐出的話語卻是絲毫不留情麵:“這有什麼奇怪的呢?難道說公主身旁的座位旁人都沒有資格坐下不成?若是如此,那為何陶夏就能安然地坐在這兒呢?”說話間,言霜還微微抬起下巴,朝著陶夏所在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聽到這話,蘇洛不禁瞪大了眼睛,滿臉問號,心中暗想道:“這人到底知不知道咱倆之間是什麼樣的關係啊?”

就在這時,陶夏輕輕地挪動了一下自己所坐的凳子,讓身體更貼近蘇洛一些。他溫柔地看著蘇洛,輕聲說道:“寶貝兒,這裏麵感覺挺熱的呢,要不把圍巾摘下來吧?”一邊說著,陶夏已經伸出手去,準備幫助蘇洛將脖子上的圍巾取下來。

“哎呀,等等啦!”隻可惜,蘇洛的阻止聲終究還是慢了一拍。

紅色的圍巾從脖子上滑落,那枚如雪地紅梅一樣的印記就這樣闖入言霜的眼簾,顯得十分曖昧。

言霜的腦子嗡地炸了一下,眼疾手快地搶過圍巾,動作粗魯地給蘇洛戴上:“摘什麼摘?戴上!”

她的臉色陰沉地可怕,陶夏和蘇洛都愣住了。

“這個節骨眼上,你們倆也不知道收斂一點。”甩下這句話,言霜坐正,沒再理愣掉的兩人。

陶夏再遲鈍,也猜到是她昨晚弄出的了。

言霜餘光看到陶夏替蘇洛整理圍巾,收回目光時,正好遠遠地和對麵的言父對視上。

隻一眼,言霜後背的冷汗都要掉下來了。

言父輕飄飄掠過一絲目光,很快收了回去,繼續和旁邊的人聊天。

萬幸的是,後麵旁邊的兩人都十分乖巧地收斂了許多。

菜才上到一半 ,酒已過三巡。親戚長輩開始互相敬酒,晚輩則端著酒杯到處敬長輩。

蘇洛跟在陶夏和言霜身後,她們喝一口酒,蘇洛就喝一口椰汁。

敬到言父的時候,椰汁喝完了,蘇洛掃視一番,沒看到飲料,謹慎地倒了一點紅酒。

陶夏和言霜氣定神閑地說了一番漂亮話,蘇洛喝了一口紅酒,頭已經暈暈乎乎的了。

趁眾人在催兩人都要早點結婚的時候,她溜出了包廂。

12.

進了洗手間,蘇洛接了一捧水拍了拍臉,再抬起頭,鏡子裏的人臉上的緋紅卻仍未褪去。

身上很熱,頭暈暈的。

蘇洛走出飯店,在便利店買了一包煙。

火星在眼前燃起的時候,蘇洛輕輕抿了一口。

腦子裏那些亂糟糟的思緒,此刻仍在不停地叫囂。

“夏夏什麼時候帶男朋友回來呀?”

“夏夏這麼孝順,說不定過兩年就帶男朋友回來結婚了,你們倆就等著抱孫子吧。”

“哎喲,夏夏和霜霜小時候玩得好的喲,還說兩個人要結婚呢。告訴她女孩子不能和女孩子結婚呢,她哭得那叫一個慘喲。眼淚流得和下暴雨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