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顧柒柒和在地上給她當人形肉墊的李勝言對視著,她被他護在懷裏,大腦一片空白。
兩個人呼吸對著呼吸,距離近得不行,顧柒柒感受著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耳根子紅得發燙。
“柒柒,快快快,你抓著我,我拉你起來。”小英對李勝言沒啥好印象,她小跑過來,就是為了把顧柒柒從李勝言懷裏拯救出來。
李勝言看小英來了,直接在顧柒柒背後推了她一把。
小英順勢把顧柒柒拉起來:“柒柒,你沒事吧?怎麼又摔倒了?”
“小英,你什麼時候來的啊?”顧柒柒也問小英。
“沒事,沒事,我不小心的。”
小英挽著顧柒柒的胳膊,特意帶她遠離了李勝言幾步才回話:“我來一會了,我不是讓張彬關心你這邊的情況嘛,可他告訴我說,他讓李勝言來了,我就……反正,你離那個李勝言遠點,我看他剛才故意鬆手讓你摔倒的,他肯定對你沒安好心……”
不想小英數落個沒完,顧柒柒及時回應她道:“好了,我知道了,那麼晚了,你一定是不放心我才來的,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我媽在ICU病房,你現在也看不到她,她的情況,我跟你邊走邊說。”
“行,我開車來的,我們現在就走。”
說完這話,小英把顧柒柒挽得更緊了些,好像生怕她跟誰跑了似的。
兩人從已經站起來的李勝言身邊經過,顧柒柒不想一聲不吭就走掉,還是對李勝言說了兩句話:“我走了,你也回去吧。”
顧柒柒被李勝言盯著看了幾秒,她沒等到他回話,就被小英拉走了。
顧柒柒一走,李勝言也跟著出了醫院大門。
他能看出小英對他接近顧柒柒很有意見,要不是他現在戴著口罩,恐怕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僅僅是小英,還有更多人會對他指指點點,避之不及。
離開李家後,他與外界隔絕了半年,半年時間,他放下了過去的一身桀驁,逐漸適應了與從前截然不同的生活。
有時,他也會問自己,到底甘不甘心承受外界的所有誤解,放下過去,永遠留在現在所呆的地方。
答案是,他既願意,也不願意……
就像現在,他依舊在思考這個問題,因為遇見顧柒柒,看見了她在難過無助時,還有朋友陪在她身邊,他隱藏在心底的一份“無所謂任何人理解自己”的逞能,開始有了些動搖。
他是在乎別人看他的眼光的,他不希望,奔赴向他的人,因為旁人的眼光不得不遠離他。
看著顧柒柒坐上小英的車,逐漸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他心裏那個既願意也不願意的答案,第一次出現了“不願意”……
此時此刻,顧柒柒也在小英車裏,看著後視鏡中慢慢變小變模糊的李勝言。
車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變成了傾盆大雨。
“小英,你車上有傘嗎?我想……”
考慮到李勝言剛換的幹淨衣服,顧柒柒不想他再淋雨。
“有傘,但你別想下車給那個人送傘。”小英也從後視鏡中看到了逐漸被大雨湮沒的李勝言。
“哢噠!”
小英把車鎖上,再次提醒顧柒柒:“他怎樣不用你管,要是你給他送傘,他不是還要還你,難道你還想跟他見麵?柒柒,相信我,他肯定不是什麼好人,你千萬別被他現在的可憐樣給騙了。”
“小英,李勝言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我可能不太確定,但他今天真的幫了我好幾次,我不想欠他人情,而且,我和他過了今晚也見不到了……”上車後,顧柒柒才明白李勝言硬把她拉進醫院,是為了讓她和小英見麵,而他會放手讓她摔倒也不是故意,否則,他不會心甘情願地被她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