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晗隨後將車開進了福利院,李勝言等他停完車,又帶著他直奔陳院長的辦公室。
兩人雖是同路,但卻隔著較遠的距離。
李勝言瞅著簡晗想撇開他,又不得不跟著他的別扭,忍不住說了句:“就十分鍾,你隻要見他十分鍾就好,陳院長見到你會很高興,希望你能配合。”
李勝言心裏早已清楚,簡晗對他的排斥,不僅源於過去,更源於他與顧柒柒,雖然他還沒有向顧柒柒坦白他對她的感情,雖然他知道簡晗對顧柒柒的喜歡並不比他少,可他獨獨不會把自己的心愛之人,拱手讓給誰。
“去他辦公室還要走多久?”簡晗被他提醒,麵上淡定,可心裏卻七上八下,他也不知等會見到陳院長會是什麼情形。
“過了這棟樓,就能到。”李勝言回答。
“那就趕緊,我還要急著回醫院。”簡晗隨意編了個理由,實際上,他今天本來就是為了陪顧柒柒才出來的。
李勝言知他在找借口,也沒戳穿,隻是加快了步子,直到到了陳院長辦公室門口,他才提醒了句:“到了。”
簡晗隨即看了眼陳舊的院長門牌,待他確認真的到了,他的步子才微微收緊,心裏的緊張猶豫再也掩飾不住。
“咚咚咚!”李勝言怕他要走,立刻敲了敲門,“陳院長,是我!”
“咳咳咳……”屋內傳來幾聲重重的幹咳,“進來吧。”陳院長聲音嘶啞,正在辦公室處理公事。
“院長,你看誰來了?”得到陳院長應允,李勝言輕手輕腳地推開了門。
陳院長放下案前的文件,佝僂著背,側身往門外望去。
待他不可置信地看到門口的簡晗,他微張著嘴巴,聲音顫抖詢問:“是小丞?是……小丞?小……”他想認又不敢認。
李勝言怕他太過激動,趕忙去他那兒扶他。
此時的簡晗聽著陳院長熟悉的口音,眼眶早已發紅,一晃二十多年過去,那個曾任由他坐在肩頭肆意笑著的,像親人般嗬護他的陳院長,已變成了兩鬢發白,身形枯瘦的老人,他恨自己為何到現在才來看他,又恨自己為何就是無法狠心下,和過去劃清界限。
“小丞,是你來了啊?”陳院長生怕認錯,他迫不及待由李勝言扶著向門口走去。
簡晗看著他蹣跚的步子,終於再也忍不住,主動迎了上去:“是,院長,你的小丞回來了。”他多麼不想承認他是夏丞,可麵對殷切期盼他的陳院長,他心底的某道防線早已被衝破。
陳院長得到想要的回應,噙淚笑著:“這些年,你在簡家過得好嗎?”往事一件件湧上心頭,他忍不住將滿是褶皺的手撫上了簡晗的背。
簡晗感受到他手底傳向他手背的溫度,終於再也忍不住心底對陳院長的虧欠,一把抱住了他:“好……”他哽咽開口,“陳院長,你呢?”他緊緊抱住陳院長,隻感覺自己的一行清淚從眼眶滑落。
“我也好……挺好……”陳院長雙手回摟著簡晗,久久不願放手。
旁觀著一切的李勝言,眼睛也隨之微微酸澀,看著陳院長臉上的欣慰笑容,他才敢肯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