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檀掃了一下沈確冷峻的側臉,今日倒是第一次見識到了傳聞中神策將軍的威儀,這模樣倒是與昨晚新房中明朗朝氣的少年判若兩人。
看這鬧劇也夠久了她有些疲倦,正欲向沈確道謝後告辭,不料沈確突然轉頭對著她開口:”若是小道長不介意,隨我去驛站暫住如何?也省得這些不懂事的貓貓狗狗冒犯到你們。”
阿檀心下一動,思索著這件事情的可行性,去沈確的地盤一來可以防止李延事後再來騷擾,二來還可以方便借沈確的手查探魑的真相,想到這裏,她點了點頭,也不客氣:“那便打擾沈將軍了。”
驛站外,收拾好行囊整裝待發的一行人候在門口,青樹百無聊賴地抱著手靠在一旁的大樹上,看著不見人影的官道,越發疑惑,主子今早真是怪怪的,部隊都準備出發了,他卻突然帶著青崖外出,說是馬上回來,但這都一個時辰了還不見人影。看著日頭漸大,青樹皺著一張娃娃臉,不知道今天還走不走了?
青樹並未糾結太久,遠處便傳來馬蹄和車輪聲,他忙直起身看去,領頭那人一身墨青常服,英姿勃發,不是主子是誰, 但為何昨日的道長騎馬跟在主子身後?後麵還跟了一輛馬車?青崖去了何處?青樹一臉的疑惑,原本舒展開的臉又皺上了。
“籲!”沈確利落地翻身下馬,將馬繩扔給了迎上來的青樹,不知是不是青樹的錯覺,回來後的將軍滿目明媚,神采飛揚,像是打了一場勝戰似的。
沈確轉身向馬車走去,阿檀一身雪衣掀簾而出,明麗的麵龐將周遭景色都照亮了幾分。看著麵前的女子,沈確嘴角微微上揚,下意識地便伸出胳膊讓阿檀扶著下馬車,阿檀見了,眉心微微一跳,但並未扭捏,素手隻虛虛地一搭,矯健地下了馬車。
沈確此前從未正視過女子的手,卻覺得阿檀那隻手白得刺眼,看起來柔若無骨,即使是隔著衣服,被觸碰到的手臂卻感覺癢癢的,一路癢到了心底,讓人抓不著。他幾不可見地搖了搖頭,甩去了心裏的異樣,對青樹吩咐道:“青樹,去收拾兩間客房,這幾日兩位道長暫居此處。”
青樹呆愣在原地,剛才一幕瘋狂在他腦子裏循環著,主子剛才是扶人下馬車了?扶的還是個女人?雖然是道長,但的確是個女人啊!這還是他跟主子近十年來第一次見主子主動去靠近一個雌性生物吧!他回京後要把這個勁爆消息告訴清夜!還有清風!還有......
等青樹回過神,便看見沈確涼颼颼地盯著他。他後背汗毛一立,忙躬身應是,突然又想起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隻得硬著頭皮問道:“將軍,今日還出發嗎?”
“推遲。”沈確斜了他一眼,扔給他兩個字,這青樹什麼時候能有青崖半分眼力見?
阿檀兩人隨著沈確來了前廳,小廝們紛紛奉上茶水。
阿檀見方才驛站門口整裝待發的部隊便知沈確原本是打算今日離開江寧的,卻因為他們二人耽擱,心知這情是欠下了,客氣地開口:“今日感謝將軍解圍,還耽誤了將軍正事,此次恩情我等必銘記於心,日後若有用得到我們的地方,盡可來太一觀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