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早晨依舊帶著些許涼意,東邊天際開始泛白,盛朝最富庶的江州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忙碌,街道上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碼頭上熱鬧非凡,各種貨物在這裏周轉,轉角處各種小漁船開始分類叫賣出海的勞動成果。
靠近南邊的巷子卻有些安靜,隻有偶爾采買的人從後門進出才會有些聲響,最南端的半條巷子被一戶高牆碧瓦的宅子占據著,快兩杖高的院牆唯有一道雙開的院門,進進出出的婆子小斯步履匆忙,原來這是宅子的後門。
宅子的東南角一個獨立的院子裏,小廚房的煙囪已經冒著煙,約莫14歲左右的女孩在案桌前忙碌著,頭發簡單的挽成兩個圓髻用碧綠的發帶綁著,窄袖口與發帶同色的衣服很方便在廚房幹活。輕車就熟的翻炒著鍋裏麵的東西,蒸屜裏已經能聞到香味。
“墨香,你這手藝可是酒樓裏的大廚都望塵莫及了”旁邊一身紫衣的女子笑眯眯的看著忙碌的墨香,滿足的深吸一口鍋裏溢出來的香味,此人便是年家的大小姐,年時悅。
“小姐快別打趣我了,是小姐教的好”墨香靦腆的朝女子一笑又專注著手上的動作。
後門那,一道碧綠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小心的朝外張望著,直到看到一個小斯用板車拉著一個大木桶過來踩眼前一亮。
“哥,你可算來了,有大貨沒?”綠衣服的小丫頭十二三的年紀,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木桶,仿佛想一下就看穿木板一般。
“歡兒今天可算沒白等,桶裏可是有好東西的”男子約莫16歲左右,一笑便露出一對小虎牙,他開心的用手把桶蓋挪開了一點。
“臭小子,你又去哪裏弄來這些腥臭玩意兒,當心如夫人扒你的皮,她可聞不得這味道的”被稱作歡兒的小丫頭還沒來得及湊進去看一眼呢,就聽廚房的李媽媽的聲音從後院傳來。
桶蓋一下被蓋上了,男子從板車上取了一張裹了被子的大油紙蓋在木桶上“李媽媽,您這鼻子都快趕上衙門裏頭的張捕頭了”說完頭也不回的推著板車就後院的另一邊跑去,還不忘回頭給李媽媽做個鬼臉。
“嘿嘿,李媽媽,您這是要去哪啊,您不是應該還在廚房忙著咧”意歡站在了李媽媽麵前跟她說話,擋住了她朝那邊看去的眼神。
“鬼丫頭,是不是小姐又要吃那海貨了,也整不明白為啥會喜歡吃那腥味的東西,如夫人可是交代過少讓小姐吃那些東西,”李媽媽雖然責備著,但眼裏的擔憂也是真的,這裏雖然靠海,可海裏的東西卻是不入流的東西,這裏靠海,土地很少,隻有條件不好的人們才會以海裏的東西為食物,富貴人家卻很少吃,因為味道實在太大。
“知道,知道,沒啥東西咧,李媽媽,您忙,我回去了,一會小姐找不到我該著急了”意歡說著人已經跑遠了。
李媽媽隻能笑著搖搖頭,這主人家的事,終歸不能多說的。
追上了推著板車的男子,兩人一同把車推到內院的角門處,意歡先進去看了沒人才從門邊的花叢裏取出一個木桶。
“那是她們不知道這些東西有多好吃,還是小姐厲害,這海貨腥味那麼重,小姐做出來卻那麼美味。”意歡小眼神亮晶晶的盯著哥哥從大木桶裏撈出來的海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