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聽頭腦越清醒,宋愛國不由的連連點頭道:“你這倒是準備足,聽著有些意思。”

但是······這個成本問題呢,肯定也不小吧,要是清丫頭一個人搞,得費不少力,他想。

把這些顧慮說出口,宋清誌得滿滿的告訴他自己都準備好了,現在就是一步步的實現她的計劃。

見此,宋愛國擔憂的給宋清交底道:“既然這樣,那叔也給你交個底,這個荒山雖說是集體財產,但它能不能用還兩說,你要真想包,按照去年開荒的情形,一年不過幾十來塊錢。”

這麼算的話······

她還在算,就聽到身旁老人似有情緒的歎了口氣,聲音低不可聞道:“難得不是錢,是人心啊······”

宋清一臉沉思,想到自己前世的結局,心情幾不可聞的糟糕起來,揚起的唇角也失去了弧度。

一頭秀發垂在腦後,清風徐來,單薄的身形透露出勁草一般的堅韌。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著,與村裏的其餘湊熱鬧的人一道,一前一後。

恰巧今日宋忠武夫妻倆沒來。

人高馬大的宋忠文和媳婦田翠萍走在路邊,臉上似是嫌棄又更像是嫉妒,一眼又一眼的瞥著和村長走一塊的宋清。

二人酸不拉幾的說閑話。

田翠萍現在怎麼看宋清都覺得她小人得誌,一摸到手心那個搬磚磨得泡,越想越氣不順的翻了個白眼。

“這死丫頭,你瞅瞅那嘴臉,好像自己多大能耐,嗬······”

身旁的宋忠文也臉色難看,恨恨的盯著宋清的背影,眼底滿是不懷好意。

那天開完會,他回到家左思右想的來氣,但迫於現實,他實在不想掏那份錢,但更不想出那個力。

本來想讓他爹宋有才去頂他的名額去,結果宋愛國那個老狐狸說,分了家的就得按兩家人算。

最終他還是頂著大太陽,和田翠萍交替的,領著一家子一塊錢的補助,扛著鐵鍬幹了足足四天。

“咱就走著瞧,看我這好外甥女還能成什麼怪,還大學生,屁不都是!”

宋忠文陰陽怪氣的往地上“呸”了一口,抱個膀子白眼一翻,比那壯實的田翠萍更像是個潑婦。

其實說到底兩個人還是羨慕嫉妒,他們倆生了三個孩子,兩個兒子一個女兒,結果當初好不容易費盡心思供著讀書,希望以後有個盼頭,卻是到頭竹籃打水一場空。

大兒子宋強不務正業,迷上個知青,把人肚子搞大後不想負責跑了,人女孩在宋家鬧了好幾天,最終兩人被逼著結了婚,現在每天不是打就是罵,誰都不得安神。

二兒子倒是爭氣,但讀到初中,家裏拿不出錢了,自己就夥同幾個狐朋狗友去搶劫,被關進去了。

唯一一個小女兒,比宋清還小三歲,倒是比兩個哥哥聰明得多。

知道自己是個丫頭,爺爺奶奶不喜歡,爸媽不重視,哥哥也把她當丫鬟,於是裝作聽話乖巧,直到聽到她二哥沒錢讀書,家裏準備把她嫁給隔壁大河村的豬販子劉家,她跑了,至今找不到人。

說到底,就是上不正下行效。

古人言,人有善惡,因果有報。

便是如此,所以看到眾人紛紛誇宋忠武生了個有本事的女兒後,二人眼紅到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