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眾人都是證人,宋清利索的寫完斷親書,讓村長和族老幫忙寫下宋有才和李梅的名字,揭開印泥蓋子讓他們按下指頭印。

宋忠文一家三口也是。

至此,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暗夜裏,拿著錢的人欣喜若狂,聽了一宿八卦的人嘖嘖稱奇,唯有微弱燈光下的一家三口,平靜的眼神下,滿是淚水。

“這下,算是解脫了吧······”

喃喃自語的一句話,敲破人的心防。

如今,不管過什麼日子,他們都不會再害怕這群人虎視眈眈的等在身後,每時每刻想著如何吸他們的血,敲他們的骨髓。

沒有了後顧之憂,以後再有這種事情,他們便會毫不留情的送這些人去該去的地方。

宋清是這麼想的。

次日,村上上下下幾百人,無一不在討論宋有才一家的事情,路上見到也紛紛用看惡人的眼神打量著他們。

走在田間小道上,感覺四處都是嘻嘻索索的討論聲,田翠萍被臊的撇開臉躲躲閃閃,對公婆和丈夫漸漸心生埋怨。

公婆拿著那些錢,昨日一分錢沒給他們給,但宋忠文卻讓她和兒子先走,自己和公婆不知道聊些什麼。

這三個人明顯有事情瞞著她,他們什麼意思,沒把自己當自家人是嗎?

田翠萍越想越氣憤,腳下的步子也越走越快,很快把身邊還一副不以為然的宋忠文甩在身後。

“這婆娘,又發什麼瘋呢?!”他不理解,但這不影響他拿到錢後的好心情。

昨日的一千八百塊錢,他爹媽分給了他八百,讓他悄悄的別聲張,留著自己急用,他可得捂嚴實點。

沒了宋有才一家人的騷擾,現在村裏沒有人再阻撓宋清的事業步伐,她開始如火如荼雇人整山。

快到七月中旬,日頭越來越烈,但荒山的種苗的工作進程也到了尾聲。

荒山腳下,六輛超大的大貨車,拉著層層疊疊的樹苗,土褐色根莖被灰色麻袋包裹的嚴嚴實實。

穿著黑灰色工作套裝的中年男子站在車頭前,正在和前來接貨的宋清說話。

“宋小姐,那單子我就收著了,陳老板的話我也帶到了,還有一本他自己手寫的注意手冊,你看看吧。”

說話的是四海苗圃基地負責拉送貨物的負責人,叫陳斌,也是陳四海的表侄,不過他在外都叫陳四海是老板。

等簽完接收單據,陳斌從內襯兜裏掏出一個小冊子,灰棕色的皮套上刻著“工作手冊”四個字,遞給宋清。

摘下沾滿灰土的布手套,宋清拍拍手,接過來手冊,翻開厚重的封麵,下麵第一張雪白的紙上,黑色的鋼筆字跡有力,瀟灑的墜著作者的名字,陳四海。

“嗯,可得幫我好好謝謝陳老師,他這份禮物可真是幫了我大忙。”

雖然這本冊子不過巴掌大,厚度也隻有差不多木尺子厚,但上麵滿滿當當的,寫的全是精華。

大到果樹培育的施肥方法,小到各種病蟲害的表現的和治療,方方麵麵寫的詳細完備。

拿著冊子的人笑的開心極了,感受到她情緒的陳斌也不禁爽朗的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