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軒轅皇宮,看來是人都知道淩亦凝在哪裏,唯獨就是不告訴金炫澈罷了。
金炫澈自打失憶後,人變化很大,不再冷冰冰的,拒人千裏,而是越挫越勇。他振奮的很,每天起來便往內宮跑,鬧鬧炙炎彬,再去盈月宮看看,淩亦凝不在,他便在盈月宮外轉轉,再不就滿內宮的走動,顯然是想將淩亦凝給撞出來。
連續幾天,金炫澈在盈月宮外候到半夜,淩亦凝居然也不回來,他都隻能悻悻離去。
事實是什麼呢?
非常可笑。
淩亦凝壓根就沒離開盈月宮,一直就躲在內軒裏,隻是不露麵罷了。
知道金炫澈走了,也沒算過多少****夜夜,淩亦凝趴在窗台上,看月亮。
‘還真是應了我最初的擔心……’
‘這是想至我於死地的節奏啊!’
‘說你欺負我失憶,你還不承認。什麼醉酒,什麼假紅,什麼葉初青。真以為我會信你?’
‘是,我是失憶了,可我不傻,很多事我早提前查實。醉酒?你就不怕我現在便叫甲午他們過來?金炫澈千杯不醉,上哪裏去醉酒?’
‘假紅?你劃傷自己來做假,我會不知道?原因,還非要我恢複記憶了再自知?嗬嗬……淩亦凝,早在和你一起後,我的潔癖之症便全好了,也就是說,在失憶後認識葉初青時,我根本不存在潔癖之事。你到底想怎樣?’
‘若說你是為了軒轅永泰,不得不嫁給炙炎彬,你現在已經做到了,將軒轅徹底交給他,你已經自由了;若說是在氣我失憶,你明知,那不是我自願的;若說是因為葉初青,我隻能站在這裏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從失憶醒來至今,我腦子裏,心裏,鬧騰最多的隻是你,沒有第二人。’
‘喂,你到底想要怎樣?’
腦海響過一遍又一遍金炫澈的聲音,他說的話,滿載怨恨,淩亦凝一歎,噘起了嘴來。
事情沒到真正安全的地步,炙炎彬雖說讓步了,卻也隻是因為他不舍夏紫薰死。
走到今天這一步,炙炎彬沒有鬆口的意思。
他是同意了她附加提出的要求,在登基大典之日封夏紫薰貴人,可他並沒有明確表示,那是因為他在乎夏紫薰,相反,他的樣子,更像是妥協,隻是因為提出的人是她淩亦凝,他便無條件同意而已。
這樣下去,淩亦凝自知,不是辦法。
在古元,平民男子三妻四妾就是正常,帝王就更不要說了,她的堅持,能撐多久?
炙炎彬警告過她,不要後悔,那時候她就知道,炙炎彬不會輕易放過她。
在炙炎彬的想法裏,他肯定是鐵了心的要將自己拿下,娶進門,變成皇後。甚至於,他可能還倍感委屈,自己一個皇帝,想要多娶幾個妃子,怎就這麼麻煩?
淩亦凝知道,於炙炎彬來說,她與他之間的對立僅限於一個想要多娶,一個卻隻想單嫁。
而對金炫澈來說,她與他之間的對立,則源自自己的糾結。
整個天平,傾倒,金炫澈高高在上,翹在半空……而重重壓軸的,不僅僅是淩皇胤偏向於炙炎彬,還有炙炎彬對她的鍥而不舍。
另外……私心裏,淩亦凝是真的吃過醋,深深的震撼過。
金炫澈……在失憶後,便接受了另一個女人,任她與他那般親近。
準確的說,在她好不容易相信了金炫澈真能做到一心一意隻愛她一人時,他卻立馬‘翻臉’,將她所想徹底顛覆,推翻。
金炫澈,不過和普通男人一樣……包括炙炎彬在內,都一個德行,‘愛’無止盡。
淩亦凝再次跌回自己最終的認定裏——金炫澈,也會變的。
所以,種種因素加起來,便將天平推向另一邊。
其實,淩亦凝自己心裏清楚,她隻是刻求完美了。若不然,以古元的任何一個女子來,都能輕易的接受事實。
相比之下,金炫澈便要比炙炎彬可靠的多的多。
畢竟,金炫澈縱使失憶,也隻是那短暫的‘走神’而已。
他把葉初青送走了,不是嗎?
淩亦凝真的很糾結——金炫澈失憶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好像在瞬間,她便不知與他如何對白。
曾經的金炫澈,不用她說話,不用她與他溝通,他就能知道她在想什麼,想做什麼,想要什麼。
他就會滿足她所想的一切。
可現在的金炫澈……
抬眸望月,看見前院牆頂上那高挑身影,淩亦凝一愣。
眨眨眼,淩亦凝恍惚了一下,再去看時,哪有什麼高挑身影?
不可能眼花的,淩亦凝心念一閃,遠處卻有長隊邁步而來——是夜巡的禁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