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隋寧寧才真正感受到什麼叫做緊張。
在從家裏出發前往雲月的時候她的手就已經開始抖了,甚至她的緊張感都已經溢出到為她開車的徐景都感覺到了。
他瞥了一眼後視鏡問道:“夫人,你沒事吧?”
隋寧寧一直目視著前方,眼神呆滯,根本沒聽到徐景說什麼。
“你看她那個樣子,哪像能回你話的樣子。”宋林坐在副駕駛上,嚼著口香糖不屑地說。
原本今天和徐景一起陪著去晚宴的人是袁宗季,但留在那棟房子裏就要和三個小孩一起度過一天,不到萬不得已,宋林是萬萬不想和小孩待在一起哪怕一分鍾。
反而袁宗季看起來人高馬大糙漢一個,平日裏也悶悶的,但他實際上很喜歡和小孩子待在一起。
而徐灝呢屬於連門都不想出一步的人,總是蹲在自己的房間裏鼓搗電腦,所以他的身體也格外削瘦一些,皮膚看起來就像是長期不接觸太陽的白。
徐景知道自己弟弟的秉性,因此外出的活幾乎不會喊他,徐灝隻需要每天蹲在電腦前謹慎操作有關於電腦和網絡相關的內容就行。
於是跟著徐景出門充當保鏢的任務自然落在了宋林這個“閑散人員”身上,但他是這些人裏最厭惡隋寧寧的人,每次看到這個女人,都能讓他想起自己曾經經曆過的一些事情。他不是沒有努力過,幾乎每天都要跟自己拚命地洗腦說“她已經不一樣了”“她不是之前那個人”,但他每次看到隋寧寧那張臉,還是忍不住發出從心底而起的厭惡。
“她是夫人,希望下次我不會再聽到你對她的不敬。”徐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好好好,知道了,她是夫人。”宋林扭過頭看窗外的風景去了。
徐景無奈地歎了口氣,他們四個人是一起隨先生長大的玩伴,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他也明白宋林心裏的那塊梗是什麼,但他沒法輕飄飄地說一句“都過去了”,也沒法違背先生的命令,隻能就這個狀態先湊合著。
隋寧寧全然不知他們談了些什麼話,因為她的耳朵裏已經聽不進任何東西了,直到到了地方,她也是被人喊了好幾聲才反應過來。而後一下午她就像在夢遊一樣,元月跟她說什麼她都隻會回一個“好”,深刻演繹一個人和腦子不在一個地方。
倒也不是她刻意為之,隻是她這些天除了做自己的事以外,每天還在惡補有錢人參加晚宴的各種細節,這些是她上輩子根本接觸不到的事情,腦子裏一點相關的知識都沒有。
現在她正一遍遍在大腦中複盤這些天惡補的成果,生怕自己去了之後出任何差錯。
看到隋寧寧這個樣子,元月也不由得流露出了些許的擔憂,今晚的宴會,她真的行嗎?
同樣擔憂的不止在場的三個人,還有遠在莊園的三個孩子。
“哥哥,你說媽媽今天會不會出什麼事啊?”簡染看書看著看著便用一條胳膊撐著臉擔憂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