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野和路藤雖然姓路,卻不是路成修親生的。路野六歲那年,路藤四歲,他們被路成修的父親路延宏撿回家,也就是他們的爺爺。
路野喜歡叫他老頭子,起初因為這個路延宏經常罵他是龜孫子,路野經常懟他:“我是貓孫子。”
路延宏雖然嘴上罵路野,心裏是真的疼他。路野以前沒上過學,路延宏問他想不想去學校,他第一反應當然是想。
老頭子拿自己攢了半輩子的養老錢讓他上學。
路野六歲,跟應屆生一起上一年級。
路野的身形比同齡人小很多,是常年營養不良導致的。班級裏隻有他是半進化人類,班裏幾個小胖子經常找他的事。
上學第一天就被人欺負了。
“哎,你看他頭上的耳朵,還有尾巴,我爸爸說他是半進化人類,是不能上學的,對班級有惡劣影響……”一個男孩指著他說。
“他怎麼長得跟個女孩似的?”有一個男孩指著他說。
……
第一天下午有體育課,解散後他們圍住路野:“喂,你跟我們去沙坑玩吧。”
路野嚇了一跳,對方的個頭能單挑三個自己,隻好跟著他們去。
到了地方,路野被他直接撂翻在地,沙子漏到衣服裏,對方騎在他身上,把路野壓得喘不過氣。
見路野要反抗,他叫來兩個人說:“給我摁好了。”
然後從身後撿了塊尖石頭抵在路野左邊的耳朵上,然後死死按下去,他能感受到耳朵撕裂的疼痛感,側頭躲開,耳朵直接被穿透,雪白的毛發上滴了血。
路野的哭聲和嘶吼聲驚動了不少人,直到老師過去他才被鬆開。
老師本來想來主持公道,看到路野這個半進化人類後欲言又止。
幾個欺負他的小孩慌了:“怎麼辦?不會被請家長吧?”
“我不想被罵啊。”
為首的那人說:“怕什麼?他是半進化人類,老師不會把我們怎麼樣的。”
結果是路延宏被請到了學校,了解完事情後,路野的班主任說:“他是半進化人類,被欺負很正常,本來就不該來上學,如果現在退學,學費什麼事都好說……”
路延宏直接把路野帶回了家,一邊給他處理傷口一邊問:“小子,怕了嗎?”
路野擦著眼淚搖頭。
路延宏又問:“還想讀書嗎?”
路野看著他想了一會回答:“想……”
“好,爺爺供你上大學。”路延宏摸著他的另一半頭說。
從那以後,路野能避開那些男生就盡量避開,從不主動跟他們搭話,班裏的女生反而很喜歡他。
一個女孩問:“路野,你的耳朵好可愛啊,它會動嗎?”
路野動了兩下耳朵,另一個女孩驚喜地說:“真的會動!路野你長得好好看啊。”
“眼睛好大,顏色還不一樣。”
……
她們有時候會把家裏的化妝品偷過來給他塗,路野被他們畫得煞白,上課前還要去洗幹淨。
班裏的男生天天陰陽怪氣:“天天跟女的混在一起,早晚變成女的。”
女孩子都護著路野,那群男生也不敢真的動手。
等到六年級的時候,有個人在廁所堵他,路野在他脖子下麵咬了個血淋淋的牙印,對方父母死活不願意,說他身上有病菌,當時差點被退學,最後怎麼解決的已經忘了。
路野翻過身,劉海被撩到上麵,他看著天花板,淩晨一點外麵嚇死了小雨。
“陸也……”他小聲嘟囔著,這個人很奇怪,說不出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