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淵眯起了眼，直勾勾看著百曉生。
百曉生什麼人——過目不忘，通曉四方。大多數各界的消息都是由他收集流轉販賣。他本是人界一名書生，因才華橫溢，生前死後都享盡富貴，堪稱天道理想人生。死後在鬼界逗留，因為覺得人界無趣，不願超生，漸漸在這裏安定下來，開了這家客棧，成了鼎鼎有名的信息販子。
而他已經在這幾百年了，什麼人沒見過？讓他眼熟又記不起的，能是什麼普通人？不是各界響當當的人物，也應該有幾個讓他感興趣的秘密。
於是這場交易變成了赤裸裸的威脅。
“你在這多留幾天嘛，又不少你吃少你穿的，急著走幹什麼。”百曉生笑眯眯的，搖著扇子格外歡快，畢竟很少能握住除淵的軟肋。
除淵眉眼不變，略顯冷漠：“你到底發現了什麼？”
關於徐簾身上的秘密，他確實無法知道太多。上次看徐簾的過去，沒看一會兒就被彈出來了。也不知道是因為他的靈力沒有恢複的緣故，還是因為徐簾本身就有問題。
“我也不是很清楚呢，需要時間想想。”百曉生歪頭一笑。
“……我知道了。”除淵無奈，整理好衣服，準備下樓：“希望你能讓我滿意。”
要是百曉生沒有成功挖出徐簾身上的秘密，卻讓他白白多留了幾日……那麼百曉生就該重新去投胎了。
百曉生搖搖扇子，歎氣：“桃花朵朵開啊，全是孽緣。”
除淵步子一頓，沒有搭理。這瘋子書生……
百曉生想要他多留的原因他並不清楚，但大概也能知道是為了能更多地挖掘他身上的秘密。百曉生是情報販子，對他來說，美色和財力都沒有秘密誘惑力大。
即使百曉生對著他總是一副色眯眯，騷孔雀的模樣，但兩人都是聰明人。你來我往，拉扯不清，全是掩蓋目的的毒蛇。
回到房間，徐簾已經睡了。他靜靜躺在榻的最裏側，……
除淵垂眸看了他半晌，抬腳跨過門檻，拿了毛巾準備給他擦拭臉。
沒想到，徐簾醒了，一骨碌探出腦袋環住除淵就往裏拉：“除哥，除哥……一起睡覺嘛。”
他大半個身子沒有遮掩，肌膚白皙映在月光裏。
除淵抿唇，手都不知道往哪放，被他拉的一踉蹌，麵無表情栽進了被子裏。
歎了口氣，除淵躺在他身邊，看著天花板。現在的徐簾是越來越癲了。他不由想，特異裝配隊到底對他做了什麼，才能讓一個呆萌小正太變得粘人又綠油油的。
徐簾光滑的手臂環在他脖子上，滿意地蹭蹭，嗬嗬傻笑幾聲：“除哥……除哥真好。”
除淵閉眼：“……你的衣服呢？”
徐簾指了指地上堆疊的一團花花綠綠。
除淵徹底沒話了，麵無表情背對他。
徐簾從後麵環住，懶洋洋的，像隻倉鼠打呼一樣，發出咕嚕聲：“除哥，你身上好涼啊……”為什麼除哥身上總是沒有什麼溫度呢？埋頭蹭蹭。
哦，身上還有血腥味。他眯著眼細細地嗅。血腥氣帶著淡淡的蘭花香，有點上癮。
“因為我是死人。”除淵麵無表情回答。
“才不是……”徐簾嘀咕：“除哥，這樣多好啊，跟以前我們在出租屋裏一樣，可以互相抱著睡。”
“前提是你穿了衣服。”除淵依舊麵無表情。
身後人緊緊抱著他，也沒說話。除淵也閉上眼，心裏思索該怎麼解決這些問題。徐簾肯定是要回去的，但怎麼回去，百曉生會不會讓他回去都是未知數。
如果隻有他還好，可百曉生似乎對徐簾的秘密也很感興趣。
可是徐簾一個普通人，即使懷有聖根也依舊呆呆傻傻，他身上會有什麼秘密？
思緒紛雜擾亂，除淵不由有點煩躁。事情一件件的，先不說那些報仇什麼的，就現在麵前的家夥，徐簾對他態度的轉變也是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