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3號傍晚,王燕換寢了。

她走的時候,之前沒有一點聲息。那天沈小平還在那裏和王科陳天龍他們說笑,突然接到一個電話,然後他就把同在外麵說笑的王燕叫了進那議事的小房間,十分鍾不到就出來了,然後周彩麗和李燕就開始幫王燕收拾東西,最後由賈軍斌陪著王燕出了大門。那時我感到驚訝,裏麵的一個人從存在到消失,期間就持續二十分鍾不到,我開始佩服那組織的效率。當然也對那組織充滿了恐懼,因為說不定哪天一覺醒來,旁邊就都是陌生的麵孔了。

一會兒,賈軍斌回來了,後麵還跟著鄭鬆林和蘇永彪兩位主任,我看到鄭鬆林的自行車後座上放著一個電視機和放碟片的vcd,很明顯就是那天晚上放天津天獅周年慶典晚會的那個。我想,他們又是來洗腦的吧。

果然,一會兒,肖江又把那個家裏的很多人都叫了那個小房間,又是天津天獅公司老總李金元在那裏慷慨激揚的講著,李金元講完後又是那個組織裏的幾個頭頭在天津天獅總部那遊玩拍的視頻遊玩,裏麵同樣又是好多作為獎品的寶馬遊艇飛機和別墅。我看了一會累了不想看,和肖江說了下,因為這次接受洗腦的主角是宋國超不是我,何況我已經看過了,所以肖江答應了,於是我腳都沒洗就進去睡了。進去時發現賈軍斌也在裏麵,我又充滿好奇心的問賈軍斌,王燕今天換寢換到哪個地方了呢?又是一樣的回話:“你問那麼多幹嘛,不該問的不要問,到時候自然會知道的。”

我無語,這是傳銷組織,還是克隆思想的邪教組織,為什麼每個人的思想和言行舉止都是那個樣子。我想,以後萬一他們被這個組織騙的一無所有,出去時,他們那木訥的思想和遲鈍的動作,社會還會接受他們嗎?如果不接受,他們報複社會,那該是多麼的恐怖。我沒有再想,因為那是國家領導人該考慮的,而不是我,我隻是一凡人而已。

我就那樣聽著我mp3裏的歌曲,快十二點半的時候,宋國超回來了。那天他還是睡在我旁邊,看別的人還沒有回來,我倆在那裏小聲的說著話。當然說的還是一些破壞行業的話。那天他告訴我,他快受不了了,再那麼下去他一定會瘋掉,問我出了大門後往那邊跑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因為我出去過幾次,也知道個大概,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在我們說到最關鍵,也就是該怎麼逃跑的時候,賈軍斌突然坐了起來,用那怪異的眼神看著我們。我們也看著他,眼裏充滿哀求,希望他不要說出去,但是他沒說話也沒有表態就又睡了。(後來我也不知道,賈軍斌到底把那天的事說了出來沒,總之那天之後的晚上睡覺時,我總會被他們有意的安排在別的鋪位,再沒和宋國超一起相鄰睡過。我想賈軍斌當時應該是沒有說的。但是之後,我換寢後,宋國超逃跑且跑掉了時,賈軍斌應該把那天晚上的事說了出去。因為宋國超剛跑,我就被當時那個家的主任蘇永彪審問了半天。)

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裏夢見我安全的回到了長沙,在公司開始了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但夢畢竟是夢,第二天早晨一覺醒來,一樣的房間,一樣悶得慌的空氣,和一樣恐懼的壓力侵襲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