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8號晚上蠻晚的時候,石潤林邀約的新人來了。
那人年紀27,叫楊忠月,遼寧錦州人,也是退伍軍人。退伍後一直在他老家錦州當出租車司機,被石潤林以男女朋友見麵為由騙去。或許他是單親家庭,條件又不怎麼好,所以一直娶不到媳婦,於是我想石潤林的幾句花言巧語,楊忠月就相信了,馬上向他所在的出租車公司請了幾天假,坐了好久的火車才來到河南駐馬店。他來的時候,提著一隻土雞,我想那雞應該是他家裏自己養的,因為吃起來確實蠻甜,盡管我吃的比較少,但那甜味依然可以感覺的到。
他進那房子的時候,看到蘇永彪坐在前麵,左右兩排則都是老傳銷人員。盡管楊忠月當過兵,但畢竟是和平年代、沒有經曆過什麼的兵,哪裏見過那架勢,一看就被嚇住了。和我一樣,他的全身開始情不自禁的發抖,說話也開始斷斷續續的。蘇永彪和我那天一樣在那裏說開了,說的做的和我那天一個樣,先是叫張克新檢查了一下楊忠月的包看看裏麵有沒有什麼刀之類的東西,然後告訴楊忠月隻要用心的在裏麵待個三四天四五天,如果看懂看明白了,就可以自由離開。之後那些人散了,我們在裏麵的人也出來了。
我從那小房間出來後,看到楊忠月的情緒有點低落,這和所有新進入傳銷的新人一樣,每個人都恨透了自己的朋友,因為正是他們誤信朋友,才讓自己深陷賊窩。楊忠月不和任何人說話,石潤林和肖夢玲兩個女孩子則在他旁邊一直安慰他,說些叫他不要害怕之類的話。但我看到楊忠月的腳依然在那裏抖個不停,因為一個人在那種情況下不害怕是假的,有誰知道裏麵是不是魔鬼,有誰知道自己的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實在是蠻晚了,張克新就叫了一聲洗腳,很快倒水的倒水,和以前一樣,還是領導先洗,然後是新人,最後才是我們。當楊忠月洗完腳時,他一直在旁邊看著我們這群“瘋子”在那裏相互捶背揉腳和擦腳,最後輪到石潤林洗了,當她洗完了,張克新故意把拖鞋踢開,然後大聲的對楊忠月說,來把你女朋友抱進去鋪被子嗎?
我看了看楊忠月,發現他二十好幾的人了,臉上竟然出現紅暈,像個小姑娘一樣,表現出了害羞。後來他還是抱了,石潤林在他懷裏還故意撒驕。但那些別扭,我們這些局外人誰都看得出來,因為石潤林隻是故意騙楊忠月加入的,愛他隻是一句笑話。在那傳銷內,就算是兩夫妻都要分開不能再一個寢室睡覺,更別說一起睡,何況是他們。
第二天,10月19號上午。
對楊忠月的洗腦上課開始了,當講課老師的是肖夢玲,而我則被張克新叫去做主持先生。在我做主持時,張克新就對我說了很多注意的地方,和在沈小平那寢室時因為做主持沒做好、劉江熊對我說的一樣。這次,我按照他們倆的要求做,介紹完後,我就身體筆直的站在黑板旁邊,眼睛則一直瞪著楊忠月,一節課下來他果然他沒怎麼打瞌睡,一直在那裏聽著。雖然聽沒聽進去我不知道,但是他畢竟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