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上炸藥包,我去炸學校,天天不遲到,一拉弦,我就跑,轟的一聲學校不見了”。
聽著隔壁傳來的稚嫩的兒歌,林遠一頭瀑布汗。
為了打發孩子,林遠隨意編造的歪歌。歌詞簡單,曲調朗朗上口,雖然不知道歌中那炸藥包和學校是什麼意思,卻也一點也不阻礙它成為了漁村最受歡迎的兒童歌曲。
離僂寇襲村已經半個月了,整個村子已經恢複了以前的平靜,林遠出手及時,那些僂寇還沒有造成大的破壞之前就被林遠嚇退了,隻燒毀了村頭的幾間草屋,這一次僂寇可謂偷雞不成倒蝕了一把米。
林遠自然又編造了一套自己從小練武的謊話,哄的村民都驚歎不已,林遠原本以為自己殺了僂寇,村民對自己會有隔膜,誰知眾人都一致誇獎林遠是條漢子,倒是林遠放心不少了。
林遠忘了,這是大楚國,這些僂寇在村民心裏都是惡人,強盜。在這個時代稍大一點的宗族,都可以執行家法,對族裏的人決定生死,更何況殺的是那燒殺搶掠的僂寇。
林遠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聲望更在林遠推脫了明州府的邀請後。自己情願留在漁村裏當夫子(老師)後達到了頂點。
陸秋生四人更是將胸脯挺的高高的,以林遠的記名弟子自居,倒也收獲了許多漁村姑娘的秋波。
“仗義啊”現在村民裏說起林遠,都得由衷的歎上一句。
“我知道林大哥不是普通人啊”。
“你看林先生走路的樣子,多奇特啊”。
“阿呀,林大哥摔倒了”。
“摔倒也摔的那麼有意思,好帥啊”一個體重明顯有超過一百五斤的如花正裝出一副小女人的模樣在窗台看著林遠,暗送著秋天的菠菜。
林遠訕訕的從地上站起,昨夜裏跟莫大叔和王大力拚酒,喝的有點多了,有點腳軟啊。
王大力這一次算是沾了林遠的光了,自己的同鄉出了林遠這一個大英雄,可讓他在明州府裏揚眉吐氣了一把。
僂寇這些年不斷打劫漁村,屢屢得手,殺燒搶掠,無惡不作,他們行動迅速,來去自由,每每當官兵趕到,隻能看到一條狼籍的現場。
這些僂寇都是亡命徒,就算與官兵正麵對上,也敢揮刀相向。
難啊……
可這一次林遠一人獨力誅殺了十名僂寇,明州的官員都算長吐一口氣,上報給東海郡的折子,也可以寫的好看一些。
“那些僂寇這次吃了這麼大虧,一定不會輕易甘休的,不過他們敢來……”林遠摸了摸插在腰際上的鐵針,心中大定。
林遠殺了十個僂寇,明州府獎勵了100銀子,林遠暗地裏請王大力在明州幫自己打造了五十根上好的鐵針。雖然跟前世用的鋼針還有一些差距,但用來對付這些僂寇肯定是夠了。
隻要他們敢來,一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原來殘破的房子已經被熱情的村民修繕一新,更有村子裏木匠活出眾的王木匠送來了五件家具,現在房子真有些家的感覺了。
“哼……哼”看著破舊木板拚成了課桌,林遠輕咳一聲走了進去。這教室裏林遠照前世的模樣布置的。前方的講台之後一塊被黑漆刷成的黑板掛在其上。
今天第一天給這些兒童教學,該擺的架子還要擺,摸著身上那針腳細密的書生長衫,雖然是莫小妹用粗布做成的,卻別有一番甜蜜在心裏啊
林遠身形挺拔,又穿著這量身訂做青色長衫,竟也有幾分灑脫的書卷氣息。
一聲咳嗽之下,原來亂哄哄的教室裏瞬間安靜了下來,一個個理著鍋蓋頭的小臉都朝著林遠看過來,其中還挾雜著數根小角瓣。
暈,怎麼還有小女孩。
看著這些屏住呼吸,瞪著一雙無辜大眼盯著自己的兒童,林遠隻覺一種壓力撲麵而來。
“先生早”頭前一個孩子猛然叫道,卻是小魚兒。今日小魚兒破例穿戴整齊,身上的衣服麵料與林遠的如出一轍,許是沒有穿習慣,叫了一聲先生之後,順手將用衣袖擦了擦流下的鼻涕。
“先生早…”眾兒童這才反映過來,三三兩兩的叫起來。一時之間,房子裏有如鬧市一般。
林遠強裝鎮定走到講台之上,對著坐好的小子們微笑親切的說道:“今天,是我們第一天上課。大家都不要緊張啊,就當我是你們的大哥哥好了”。
後世心裏學家說過:親切的話語,微笑的表情,可以有效拉近老師跟學生之間的距離。
停頓了三秒
“嘩”教室裏又恢複了剛剛菜市的熱鬧場景。林遠目瞪口呆。
“先生,先生,小虎子撒尿了”。看著比方才還熱鬧幾倍的課堂,林遠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