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錢家護院送上來的小食,錢悅一邊喝著手裏的甜茶,一邊偷偷用眼睛瞅柳小如,“如哥兒,時候到了嗎?”
牆角的胡二賴已經噤聲了,整個人像隻嚇破膽的老鼠。
柳小如輕輕吹了口茶盞,絲絲縷縷的熱氣吹散開來,他緩緩地啜了口茶水,“差不多了,把胡二賴帶過來吧。”
可算是要動手了,錢悅一下子激動了起來,以前她處在深閨裏,整日除了繡花就是看書,日子平淡且無趣,自從認識了柳小如,她的日子一下就起了波瀾。
“錢羽,把人帶上來。”錢悅語調上揚,招呼著她護院小隊的老大錢羽。
錢羽回了一聲是後,帶著提溜胡二賴的兩個兄弟走到柳小如和錢悅跟前,胡二賴也是精神一振,想要張嘴說話,奈何之前用力過猛,他隻能發出嘶啞的短促聲。
磨了這麼長時間,瞧著胡二賴這副有氣無力的模樣,柳小如嘴角微微牽起,“想喝水嘛?”
咱們都是遵紀守法的良民,自然不會做出傷害他人的事情,即便是胡二賴這種渣渣,柳小如也沒想過哢嚓掉。
胡二賴抬頭看向笑眯眯的柳小如,腳都有些發軟了,心裏在不停地打鼓,但是幹涸到冒煙的嗓子極度渴求水,像胡二賴這種唯愛自己的人,很快就敗下陣來。
在錢羽粗暴的動作下,一杯溫水半喝半撒地進了肚子,胡二賴可算是緩了過來,經過柳小如方才的磋磨,他也不敢再說話,隻是用眼神偷偷地覷柳小如跟錢悅。
對上胡二賴的小眼神,柳小如輕笑一聲,“嗓子舒服了吧?”
這裹挾著不明意味的關心,胡二賴不會傻傻地覺得這是真心實意的,但成年人誰都有小心思,他厚著臉皮恭維道:“舒服多了,勞煩您掛念。”
“那就好了,現在就開始吧。”柳小如重新坐下來,偏頭對錢悅道,“悅娘,你去找含娘要一點黃秀才的筆墨,記一下胡二賴說的話。”
雖然錢悅不知道胡二賴會說什麼,但是她萬分信任柳小如,立馬就起身去找林白含去了。
錢悅離開後,柳小如轉頭看向滿臉瑟縮的胡二賴,笑得越發有深意,“知道你要說什麼嗎?”
胡二賴下意識地搖頭,心裏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自然是說說你以前幹的‘好事’唄。”柳小如睨了眼茫然的胡二賴,語氣輕鬆道,
“為了避免你再來騷擾胡夫人母子,最好的方法就是送你去吃牢飯,畢竟我們是公正守法的良民,也不想因為你髒了手,你說是吧?”
說完最後一句,柳小如對著滿臉煞白的胡二賴粲然一笑,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話對胡二賴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半杯茶下肚後,錢悅帶著筆墨紙硯回來了,身後還跟著黃秋生嬸侄以及胡寡婦母子,黃秋生牽著胡豆,一副大哥哥保護小弟的姿態,而林白含也是細心攙扶著胡寡婦。
錢悅讓護院進屋子裏搬桌子跟凳子,吩咐完後走到柳小如身邊,低聲道,“如哥兒,胡夫人他們主動要求的,想看看怎麼處理胡二賴。”
柳小如看向胡寡婦,帶著幾分擔憂地問道:“胡夫人,你不怕嗎?”
雖然柳小如不知道,胡家曾經發生過怎麼樣的家庭矛盾,但是胡二賴想直接把胡豆賣掉,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胡寡婦背後沒有頂梁柱,在胡家沒有一點權力,甚至連自己孩子的所有權幾乎都要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