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2)

開始,便和從前蹦極時一樣,身子麻麻地,綿綿地,飄飄地,很舒服。可不知老天爺是不是要玩我。之後,我就開始被樹枝、樹葉各種抽打,還不時地被大叢的樹冠卡一下進程。很快,身上就萬針攢刺似地,沒有一處不在痛,卻又不夠劇烈到能搭上死亡的末班車。

真的後悔了!我怎麼不一刀抹死算了,受這份罪。

閉上眼,我惟一慶幸地是:如果回不了家,東方也不可能憑這張臉找到我了。這完全就是要毀容的節奏。

再醒來,欣喜地感受渾身的劇痛,像是被擀麵杖細細地擀了幾十遍似的,所有的神經各自叫囂著疼痛拚命向大腦抱怨,大腦承受不住,當機。

待真正清醒,身上已痛得麻木了。好像習慣了痛的感覺,便不覺有那麼痛了。

抬眼,身邊居然是一個藍衣的小姑娘。

古裝。不認識。

唉……我這痛是白挨了,還是沒回到家。

小姑娘看到我醒了,連聲叫著“爺爺”跑了出去。再回來,果然帶來一個老翁,蒼顏鶴發,緼袍敝衣,臉上掛著雲淡風輕的微笑。讓我想起了從不漲我房租的房東大爺。家,真的回不去了。

待他的手撫過我的臉時,我才發現我真是丟人丟大了,居然在初次見麵的人前哭起來。“好孩子,別哭,沒事了。好好養著,不用擔心。”

老人家寬慰我幾句,就喚小姑娘出去拿藥。

“爺爺,您不常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麼。這人卻好沒羞,居然哭成那個樣子。”這小丫頭,背後議論能不能別讓當事人聽到。被一個小女孩兒鄙視,心裏更想哭了。

“別胡亂說。忘了你上月扭到腳哭鼻子的時候了?下次,爺爺可得讓你多受受疼才行。”

“爺爺!”這小聲音九曲十八彎地。

“好了,好了。快把藥端進去。”

“哼,爺爺就知道欺負我。”

“唉,丫頭長大了,這就開始嫌棄我這老骨頭了。”

“爺爺!哼!”

好羨慕這樣的日常,可歎我再也沒了這樣的機會。

“喝藥吧。小心點。”小丫頭雖是個嬌俏俏地小蘿莉,做事卻極是體貼。幫我服了藥,又細掖了掖我的被,才轉身離開。

三娘……

我好像對疼已經有些免疫了,想來是受傷太多了吧。第三天,我就能順暢說話了。和老人家細聊了聊。

老人家姓白,和小孫女白丫頭相依為命。而我,居然是白大爺在路邊撿到的。撿到我時,不著寸縷。他說看我不像壞人,便扔到車上帶了回來。

太隨便了,我都不好意思感謝他了。而且,也太奇怪了,我跳崖總不能自帶傳送吧。還是不兼容衣服的傳送。

誰把我扒光了扔路邊的呢?神教的人,不會扒我衣服,給我一刀倒是正經;強盜,扒了東西,還有必要專門把我扔到路邊麼。

奇怪……

這個世界原都是這麼不合理的麼。

東方、三娘、小林子,一個個地,突然間都變得那麼陌生。

我對東方抱的期望太大了,大到已經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一次次地被傷、被騙、被害,我一次次地原諒、妥協、退讓。最後,卻仍是一枚棋子罷了。幸好,從今往後,他再也沒機會算計我了。東方,東方,我居然忘了東方是東方不敗。他是這裏的東方不敗,卻不是我的東方不敗。一切都是我癡想了。

三娘,那茶是三娘一手操辦的,但東方卻並不懷疑三娘。難道她是被人陷害?電視倒常這樣演的,可三娘那樣謹慎,這東西怎會經外人的手呢。不過,三娘那樣拚命回護東方,也不像是暗裏藏奸的,人都殺成那個血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