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我們一不做二不休,嗯……”手持彎刀的胖頭魚說完緊了緊握在手中的利器,他朝站在門口角落抽煙的彪漢利落地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眼神中閃過一抹厲色。
刀疤斜瞥了一眼一臉殺意的胖頭魚,慢慢地吞吐了一口煙霧,煩躁地扔掉了手中還剩半截的過濾嘴香煙,用腳使勁地碾了一下,抬起頭來眼裏平淡如水。
“我們求財,你傻,是不是。”
胖頭魚聽完咧嘴一笑,他撓了撓頭,放下手中的彎刀,討好地靠近一臉嚴肅的刀疤,眨巴著布滿血絲雙眼,等待著下文。
胖頭魚隻想拿到錢後遠走高飛,也不想多惹是非。他不想蹲局子,更不想搭上性命。他也是圖錢,為了過好一些的日子,他尋思著該如何收場。
刀疤上前一把摟過呆愣著的胖頭魚,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俯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然後拉著他往外走。
“刀疤,他們有錢人鬥起來怪有意思的。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手裏拎著兩箱子現金搭計程車,誰能想的到。要不是有人透露消息給我們,我們這會還坐在北池溝喝西北風呢。”
聽完胖頭魚的話,刀疤鬆開搭在他肩膀上的雙手,推了一下他。胖頭魚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他匆忙中立穩了身子,一臉茫然的望著正大步向前走的刀疤,下意識地吼了一嗓子,“你什麼意思啊你?”
“以後看好自己的嘴,小心自己的狗命。”
刀疤照舊往前走,也不等他,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大聲的喊了一句。
山上的路有些陡峭,太陽已經落在了西邊的山坡上,餘暉落在刀疤的背後,越來越遠。
胖頭魚心頭掠過一絲不悅,他見刀疤走的遠了,便低頭嗤笑一聲,心裏不服氣的想憑什麼被他這麼說道,顯得自己特別蠢一樣。
胖頭魚快步跑了起來,喘著粗氣,大喊道:“小二哥,我們就這麼放過那個女的了?要不要把她賣了,再多弄些錢。”
刀疤腳下一頓,心裏罵了一句蠢貨,便停下來等他。待胖頭魚滿臉得意的立在刀疤的身邊,刀疤快速伸手扭住胖頭魚的大耳朵,“這女人是什麼來曆我們都不清楚,她又沒瞧見我們的樣子,扔她在這自生自滅。我們見好就收。”
“可我這不是想咱們能多賺一些錢嘛……”胖頭魚疼得直咧嘴,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聽著門外越走越遠的腳步聲,楚雲寅懸著的心慢慢地落了下來。她在腦海裏飛快地搜尋著自己可能得罪的人,但一無所獲。
這些人是衝著自己手裏的錢來的,他們好像並不是尋仇的。
楚雲寅心裏困惑,她想自己出國留學才回來不久,之前也與楚家斷絕來往,並無人知曉她的身份,怎麼會碰巧自己拎著現金就被綁了。
可這錢是梁季成的,他托付自己帶回去保管一夜,便匆忙趕去越香樓應酬了。
六月的天氣已經很熱了,但山裏到了晚上便有些涼。隻穿了了一身套裝的楚雲寅有些冷,她縮手縮腳地蜷縮在地上,眼睛上蒙著黑色布條。
迷迷糊糊的她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醒,她在國外留學期間學業繁忙,吃飯不規律,落下了低血糖的毛病。之前沒有吃晚飯,再加上行了三四裏的山路,早已體力不支了,便暈乎乎地眯了一會。
隨著陌生的氣息靠近,楚雲寅眼前陡然一亮,裹在她眼睛上的布條散落開了。
“人在這裏。”
楚雲寅揉了揉眼睛,一束光打在她右側的紅磚牆上,照亮了整個屋子。屋子裏麵設施簡陋,隻有一張圓形木桌,兩條長條木板凳,還有一個鐵茶壺和兩個印著蘭花的瓷杯。
站在她麵前三步遠的地方是一個高大瘦削的青年,他此刻正握著手機蹙著眉頭對電話那頭講話,開的免提。
“林晏清,你快共享一下地理位置。”
電話被掛斷,接著便傳來嘟嘟的聲音,林晏清趕忙點了接受位置共享。梁季成離他們這裏隔了一個龍冀坡,微信上顯示路程不是特別遠。
楚雲寅望了一眼仍然站著一動不動,似乎並不打算扶她一把的陌生青年。
“喂,幫我一把。謝謝!”
楚雲寅努了努嘴,示意他過來幫忙扶她起來,眼神裏盛滿了懇求和感激之情。
林晏清轉身將手機放在桌上,俯身單手拉起仍然蜷縮一團的楚雲寅。哪知楚雲寅跟吃了軟骨散一般,一點力氣都沒配合著使上。林晏清一個猝不及防,不自主地歪了一下身子,他慌忙用手把住一旁的木板凳才沒跌落在楚雲寅的身上。
楚雲寅“喲”的一聲,一屁股坐回了地上。再抬眼時眼裏溢滿了淚水,她惱怒地咬了咬唇,心裏莫名覺得憋屈。
林晏清一隻手仍然扯著楚雲寅的胳膊,他剛才已經很用力地拉扯以避免楚雲寅落地,誰知道還是沒做到。待他望見掛著淚痕的楚雲寅,心裏爬過一絲愧疚。他剛才應該用雙手的,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