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的一角,聚著一幫衣著個性的年輕人。為首的是一身鈷藍色襯衫的季升凜,身邊環繞的是各個世家帶來參宴的子孫,都是十九二十多歲的年紀。

他那兩個好兄弟何聯盛和孫振各坐在一邊,孫振女伴換的勤,今天帶來的又是個新麵孔。

“凜哥,看哪兒呢?”

何聯盛順著季升凜的視線往二樓看去,宴會廳的二樓是一個寬闊的環形走廊,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季升凜淡淡地收回了視線,沒理他。

孫振拉著女伴喝酒,“怎麼沒看見你家收養的那個妹妹?”

周圍的人全看過來,有個膽子大的出了聲:“凜哥哪來的妹妹?私生女?”

這句話讓季升凜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桀驁不馴的眉眼幾分不耐:“閉嘴吧。”

其他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不敢再說話,生怕惹這位季家的太子爺不高興。

何聯盛見氣氛僵持,連忙倒了一杯酒送到季升凜麵前,“喝點。”

季升凜大喇喇地將腿搭在桌子邊沿,灌了一口悶酒,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今天心情不好。

何聯盛也拿起了酒杯,自顧自地喝了一口:“沒想到你今天居然願意回家。”

季升凜不置可否,“再不回家老頭就要停我的信用卡了。”

“看來這次季總是動真格了。”

季升凜目視前方,對著舞台的方向眯了眯眼:“無所謂,給戴琬晴這點麵子我也不會掉塊肉……說不定她還看不慣我回來呢。 ”

今天的季家大宅把每一處的燈都點亮了,別人或許不清楚,但季升凜心裏卻覺得可笑。

戴琬晴那個女人有個季遠瞻都不知道的怪癖,季遠瞻不在家的時候家裏從不開燈,家裏陰暗得就好像見不得光一樣。

而且季升凜也沒想到家裏舉辦了這樣重要的宴會季遠瞻也沒有出席。

何聯盛撇了撇嘴:“她不是對你挺好的嘛。”

至少表麵功夫是做足了。

季升凜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有蹙起的眉梢透出一絲鄙夷:“哼,虛偽的女人。”

何聯盛沒有再說話,他也是高門大戶裏出來的少爺,又怎麼會不懂季升凜話裏的意思。

左右不過是豪門中的明爭暗鬥,這年頭他看得也不算少。

平台之下的湧動的暗流季懷謙置若罔聞,待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季懷謙整理好衣襟,從琴凳上站起來。

場下響起了掌聲,愈來愈熱烈,季懷謙臉上維持著無可挑剔的微笑,眼底一片淡漠。

他深知這場掌聲不是給他的,而是給季家,給他身後的金錢和地位的,而那些依附季家生存的人則鼓得更加賣力。

他們甚至都沒有仔細聆聽,連他高潮部分因為心不在焉而不小心彈出的兩個錯音都沒注意到。

林夕喜歡的這首曲子他隻聽了三遍,晚宴上是第一次彈。

各種誇獎,恭維的聲音在他耳邊回蕩,季懷謙一言不發,他早已厭倦這樣虛偽的客套,光是維持著禮貌的笑容就讓他疲憊不堪。

戴琬晴攔住了即將離席的季懷謙,將他帶到眾人麵前。

季懷謙下意識往二樓的走廊上看,林夕的身影早已消失,他被迫留下來接受那些人的阿諛奉承。

蘇姨今天一直在後廚忙碌,為到訪的客人準備食物,現在正在給林夕開小灶。

小栗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自己今晚的見聞:“剛剛二少爺彈琴的時候可真帥呀,小姐你有沒有去看呀?”